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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明铮在富顺二中读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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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富顺二中读书的日子

——快乐的初中生活

易明铮

我的家乡位于四川盆地的南部,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千年古县,县里有一所享誉全川的百年名校——富顺二中。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有幸在富顺二中读完了我的初中和高中。在富顺二中读书的六年,有许多快乐时光,也度过了一段艰难岁月。半个多世纪前的读书经历,仍然令人难以忘怀。现在我把它们用文字记载下来,与那些曾经在富顺二中学习过的校友们分享,希望能抛砖引玉,唤起校友们尘封的记忆,共同回味逝去的青春。

一九五六年秋季,我考上了富二中初中。当时县里实行初中男女分校,富二中只招男生,富一中只招女生,所以富一中当时也称女中。富二中初中一年级共招三个班,每班大约四十五人左右,按毕业年限被称为初五九级,我分到了一班。我们这三个只有男生的“和尚班”非常活跃,班上没有女生,说话做事少了许多禁忌,无拘无束,顽皮得很,也好耍得很。现在回忆起来,仍然觉得初中男女分校是一件很符合人的天性的举措,可惜富顺二中仅此一届。

我的同学来自城关镇和周边的农村场镇,同学年龄悬殊较大,有十二、三岁的少年,也有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其中个别人还结了婚,有的甚至还当了父亲。年龄相差较大的原因很多,有的农村同学因为家里穷,解放后才有条件读书,称之为读“翻身书”,这些同学的年龄就大一些;有的城镇同学为升初中还读过补习班,甚至不止一届,年龄自然也就参差不齐。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初中招生人数很少,小学毕业有相当一部分人不能升学。我所就读的师范附小同班五十来人,升入初中的只有十来个同学。因此当时能够升入富二中的同学成绩都比较优秀。

在富顺二中读初一、二年级时,正值国家政治经济比较好的时期。学校很正规,教学秩序井然,学习风气浓厚,学习认真而轻松,课外文体活动丰富。

一九五八年,全国开展反右运动,富二中老师受到沉重打击,不少知名教师被打成右派,他们有的被调到乡村学校,有的被放逐到农场或农村“劳动改造”。反右甚至扩大到学生,我的同学魏某某、张某某,因为有所谓的反党反社会主义言论而受到错误处理,初中沒毕业就被勒令退学,赶出了校门。同年,史无前例的大跃进也进入高潮,给国民经济带来巨大灾难,也影响到学校的方方面面。校园生活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政治气氛变得紧张了,师生参加政治活动和劳动也多了起来,但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还基本上能够维持。

这些改变,对于我们这群少不更事的少年来说,影响还不是很直接,也还不算很大。相反,我们对大跃进充满热情和好奇,觉得大跃进轰轰烈烈,很热闹很好玩。在老师的带领下,我们兴高采烈地在大操场边砌“高炉”炼钢铁,然后从渣渣中刨出铁坨坨,敲锣打鼓地向党支部报喜。我们挑肥料下乡支援农业,全班动员打磨矿石支援工业。

同学们还完成过非常特殊的任务——免费吃红橘。一筐筐的红橘抬到教室,大家围在桌前,拼命把一瓣瓣甜蜜蜜的橘子往嘴里塞,然后将橘子皮和白色的筋丝收集起来,回收作药材。这是因为当时中苏关系恶化,我们县出口到苏联的红橘被退了回来,一时无法销售,县里无奈才想出发动群众吃橘子的“好主意”。回想当年一边高兴地吃柑子,一边跑厕所的情景,现在仍令人忍俊不禁。这些现在看来有些不可思议的事,当年可都是严肃的政治任务。

富二中的学生自治能力很强,所有的活动都是由学生自行组织,文体活动开展得丰富多彩。田径,体操,篮、排、足、乒乓各种球类很普及,学校有高水平代表队,每个班也都有班队,班级之间经常开展各种比赛。乒乓球还搞了金字塔比赛,各个班队根据实力不同,被分在金字塔的不同位置,实力最强的雄踞塔顶,其它的队可以打擂,挑战上一个层级的球队,打赢了就可以晋级。其它球类的比赛也很频繁,每天下午课外活动时,大操场上锻炼的人和各种比赛都很多,热闹非常。

初五九级的同学中,田径、体操、篮球、足球都有很厉害的尖子,成绩很突出。有人在校运动会上获得过冠军,甚至还打破了校纪录,我非常羡慕和崇拜他们。虽然人小体弱,但也很想有所作为,加之自幼喜欢打乒乓,于是从初一开始,不管是课间还是饭后,总是首先抢占球台,抓紧练习。除上课外,我的乒乓球拍都是随身携带,总是插在屁股后面的腰带上,这在班里是人人知晓的。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加入了班代表队,而且成了主力。打乒乓和看小说也成了我终此一生的爱好。

我们虽然年龄小,但写诗作画、创作歌曲、自编自演文艺节目,样样都不甘人后,特别是美术绘画更是人才倍出,阮佑远、钱来忠、熊文栋当时已显露出色才华。钱来忠后来成了省内享有盛名的画家,熊文栋、阮佑远等在自贡和富顺美术界也都颇有名气。三班的张兴泉人生经历坎坷,通过不懈奋斗终成著名诗人,获得首届鲁迅文学奖,成了富顺人民的骄傲,更是我们富二中初五九级同学的骄傲。这些同学在初中就已经崭露头角,他们的成功,有他们自身的努力和天赋,也因当时学习环境宽松,教育得法。学生是书也读了,耍也耍了,还可以发展自己的特长,用现在的观点看,可算是素质教育结的硕果。后来我经常想,如果富二中能减少点劳动和政治活动,如果没有反右和大跃进的干扰,我们的同学可能会成长发展得更好,可能会有更多的优秀人才涌现。当然现实中没有如果。

我初中三年学习很轻松,成绩也过得去,初中的知识似乎已经融化在血液中。在我的印象中没有作业的负担,也没有考试的压力,真正令我头疼的是繁重的体力劳动和体育考试。

富二中的劳动一直很多,每学期都要下乡支农,积肥送肥,参加农村“双抢”(抢收抢种),栽秧子、点小春、挖红薯等,几乎所有的农活我们都干过,繁重的劳动让年幼体弱的我实在难以承受。但当时劳动关乎一个人的政治表现,所以再苦再累都必须咬紧牙关去完成。劳动中我也经常得到老师和同学的关照,被分配干一些轻松或力所能及的农活。唯有给学校伙食团挑水,是没法照顾的硬任务。当时学校没有自来水,全校的饮用水都是由各班学生轮值从沱江挑上来。从江边到柿子岭山上,一路几乎没有平地,陡坡连着缓坡,一直到校门口,还要再爬上几十级台阶,直到学生宿舍东西斋之间,才有一段平路到伙食团。一挑水有几十甚至上百斤重,我从江边挑到食堂,沿途因实在挑不动,常常有意无意地浪出不少,最后倒进水缸里往往就只剩下半桶了。这是在富二中最苦最累的劳动,足足挑了六年,至今难忘。

还有一项强度很大的劳动是挖西湖。大跃进时,县委动员全县老百姓把西湖的水放干,再把湖里的淤泥挖了个底朝天,当作肥料送下乡,造出高产田,放出粮食亩产多少万斤的卫星。当时的县委书记也因大跃进浮夸成绩而上了北京。挖西湖时,壮劳力在前面挖,其他人站成几排,人传人地把淤泥传到岸上,再用车运到农村。淤泥块就像石头一样结实也很沉重,有时我双手抱不起,还要借助身体的力量,才能把它传给下一个人。每次收工,人都像泥猴一样,浑身上下沾满淤泥,拖着沉重的脚步,精疲力竭地走回家,觉得西湖塘到柿子岭的路好漫长啊!

令我感到压力很大的还有体育。我年纪小个子矮体质差,后来才知道,自幼患有先天性风湿心脏病。体育考试的几个项目,除了掷手榴弹能勉强过关,其他都差得很远,体育成绩都是靠老师发善心打及格。大跃进工业农业都在放卫星,学校体育也要求劳动卫国等级制(简称劳卫制)全民达标。这下可苦了我,要达到比体育考试更高的标准,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全班同学都达了标,我若不达标怎么能实现满堂红,怎么给党报喜?劳卫制最低的等级是少年劳卫制,我只能向它冲刺了。手榴弹投掷和引体向上通过恶补算是过了关,但最要命的是六十米短跑,要求最低九秒六才合格,我是拼命都达不到的。体育课一百米测验时,我曾跑出十九秒八的"惊人成绩”,在全班同学面前出了大洋相。要知道十九秒八我们体育班委几乎可以跑个来回!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和几个没达标的同学一起来到操场跑道上,利用夜色掩护,向六十米跑发起了冲刺。待跑出一段距离后再发令,然后提前掐表。在我和同学的“共同努力”下,我们都获得了少年劳卫制合格证书,全班也实现了满堂红。当时我心怀忐忑,不知道应该怎样评价自己的行为。现在回忆起来已经很坦然了,我们的弄虚作假比起报纸上吹嘘的水稻亩产多少万斤,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大跃进真是狂热的年代,激发出人们丰富的想象力和热情。初二年级下期,我们被学校安排到附近农村,去完成一项特殊的任务。在老师的带领下,我们全班住到生产队的保管室和伙食团,用稻草铺好地铺,上面挤满了同学,大家情绪高涨,非常高兴。因为这次下乡完成的任务最轻松,也最好玩。

风和日丽的清晨,同学们被分成若干小组,分别来到附近的山头,大家奋力敲打锣鼓和面盆,同时大声吆喝,用以惊吓附近树林和房顶上的麻雀,使之不能停歇,直至累死,达到消灭麻雀的目的。这就是当年有名的除四害,全民吆麻雀运动。听到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敲打和吆喝声,看到被惊起的麻雀四处乱飞,真是身心愉悦,其乐无穷。可惜没吆几天麻雀就鸣金收兵撤回了学校,临走我们还真是恋恋不舍。这种匪夷所思的荒唐事情,没有经历过的人可能很难相信。但当时却是由党和政府贴出布告,从上到下有组织的革命行动!用现在的思维分析,这种行政命令的发布也应该有顶层设计,真不知出台这种政策时,领导们当时是怎么开会研究,并让它堂而皇之的出笼?用现在的话形容,这中间该有多少脑残啊?接踵而至的三年自然灾害给国家和人民带来的苦难,证明了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与麻雀斗的这种违背自然规律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最终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我们读初中时的任课的老师都很优秀,教学认真负责,要求严格,很受学生尊重。师生之间也有不少有趣故事,其中有三个故事最为经典,至今仍被同学们津津乐道。

我们的代数老师曾繁升是一位知识渊博,治学严谨,爱好广泛,多才多艺的男老师。他上课条理清楚,逻辑性强,没有一句废话。他的绝活是上课时间掌握得非常精准,只要课一讲完下课铃就响。如果哪天下课铃响早了或迟了,那一定是打铃的工友看错了时间。当时学校推广普通话,曾老师的椒盐普通话不是很准,而且讲得吃力。但他用普通话骂人却很好听。有一次我们的班长搞劳动迟到了,笑眯眯地站在教室门口,等老师喊他进教室。可能曾老师内心对搞劳动影响上课心存反感,或者是觉得迟到会影响他严密的课堂教学。于是平时温文尔雅的曾老师踮了一下脚尖(这是他的习惯动作),然后咬牙切齿的批评班长:“你还笑!你不觉得可耻?!”几十年后同学聚会,大家都会讲这个故事,而且学得惟妙惟肖。同学们分析,曾老师不是真有切齿之恨,而是这句普通话必须咬牙闭缝才讲得出来。最后得出的结论:曾老师真是书生,骂人都骂不来,骂不痛!

曾老师家和我家都在富二中教员院的平房宿舍,我家住西头,他家住中间,公共厕所在宿舍西头的沱江边上。曾老师上厕所都要从我家门前经过,每次他都是手捧一本书来去,目不斜视,碰到人也就笑一下,点点头。富二中教师中走路看书仅此一人,大家都习以为常。受此影响我也养成走路、上厕所看小说的习惯。好像还从来没有大人批评我矫情或有害眼睛。奇怪的是我的视力却一直很好。

我们的班主任是生物老师,毎次上课他都是两手空空,走上讲台才从褲子后面的荷包中拿出巻起的课本和教案放在讲桌上,然后就口若悬河地讲课。课本和教案基本上是摆设。他是我们的老师中唯一用粗话骂过学生的人,因此给同学们留下深刻印象。有一位姓高的同学上生物课总是不专心,不是左顾右盼,就是磨皮造痒,他个子小坐在第一排中间,所以表现很显眼。班主任老师可能实在忍无可忍,有一天课上到一半,走到高同学面前,凑在他耳边轻轻骂了一句:“高xx,你屁股痒啊?!”声音虽小但透着愤怒。周围的同学们都听到了,也都被镇住了。真是爱之深恨之切啊!这句话从此成了这该同学的致命伤。这个故事也成了同学聚会时的保留节目。

教历史的丁老师是一位知识渊博、幽默风趣的老知识分子。他讲课生动,善于比喻,讲到帝国主义列强瓜分中国时说:“有强盗要抢你家的东西,他开始在门外虚张声势,试探主人作何反应,然后又走进你家堂屋,再进卧室,得寸进尺一步步瓜分中国。”把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和清廷的腐败软弱,形容得入木三分。我们几十年后还记得他的原话,印象深刻。有一次丁老师上课正有劲,我们的体育班委课间休息忘了上厕所,实在憋不住要小便,他不敢请假,加之又想听老师讲历史,居然让小便顺着桌子脚脚流到地上,四周同学被“水淹七军”,嘈杂了起来。丁老师走到面前,大概明白是什么事,于是推了推眼镜,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张xx,你的桌子底下怎么在流水哟?”顿时引起全班同学哄堂大笑,这件事使得威望很高的运动健将从此在同学们面前矮了半截。这些让同学丢脸的“奇耻大辱”,成了同学们难忘而有趣的回忆,也是大家聚会时最开心的谈资。

初中三年就这样糊里糊涂,又开开心心地过去了。一九五九年秋季,我顺利地考上了富二中高中。

年12月写于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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