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解放日报·上海观察记者:钟菡)
由上海京剧院名角史依弘、安平、王珮瑜、胡璇等带来的京剧音乐剧场《月光下的行走》国际版当地时间10月5日巡演至巴黎,首次遭遇的“超小剧场”逼出一台创造性的实验京剧。
“你别无选择。”在巴黎中国文化中心的剧场,三位乐师周毅、林源、高均边说边笑。
(鼓师林源说:你别无选择。)
演出开场前三个小时,上海京剧院《月光下的行走》国际版剧组一行人抵达剧场,便被这里的演出环境惊呆了。
“这么小的剧场怎么演?”剧场只有个位子,分上下两层,空间非常狭小,坐在第一排观众席,一伸腿就能够着舞台。提前到达的舞美人员已经布好景,因为舞台实在太小,只好去掉了两边的帘子,原本藏在帘后的乐师没了位置,演员的上下场也成了问题。
(因为空间限制,舞台上去掉了桌子,换成了堂鼓。)
眼前的场景,连经历过各种演出空间的史依弘都感慨:从来没遇到这么小的剧场。不过,她坚信演员要适应各种环境,就像她的老师在抗美援朝时的防空洞里,照样能给战士们演《盗仙草》,“这是对我们的考验。”
“我们玩意识流!”坐在观众席里的王珮瑜反而有点兴奋,她建议索性打破和观众间的距离,让演员散布在剧场的每个角落。瑜老板还未从感冒中康复,布鲁塞尔的两场演出她都是带病完成的。在那里传播中国文化,让她感觉别有一番滋味。3岁那年,王珮瑜与比利时博杜安国王、王后在苏州虎丘山偶遇合影,如今照片保留在苏州博物馆里。年,王珮瑜也曾来巴黎留学,不过,在这里演出还是头一遭。
螺蛳壳里做道场,执行导演赵端和上海京剧院院长单跃进、舞台监督虞逢春商量演出方案,“伴奏尽可能轻,就像在客厅里演出。”所有演员不用话筒,全部原生态演唱。担心锣鼓太响“惊”到巴黎观众,改由鼓师林源用嘴巴念出锣鼓经,一如平时在排练场上的情景。
更重要的是,他们最终决定,所有演员坐在观众席第一排。“太好了。”王珮瑜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她提醒大家,结束时,演员要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退场,带着戏下去。
(演出现场,演员就坐在第一排。)
“这个舞台别无选择。”由于舞台空间限制,琵琶和二胡没办法展现了,舞绸子改成舞扇代替。一向心细的胡璇担心“搅戏”,“我们要不要坐到舞台边上?”“我们是演出的一部分,不用担心。”单跃进认为,即便坐在观众席里,也要有仪式感。“行为艺术!”他感叹。
来到巴黎,嫦娥一角按计划由青年演员蔡筱滢演绎,史依弘把场。开场前两个小时,蔡筱滢心里有点没底,拿了扇子下来,请史姐姐再说一遍戏。史依弘不放心,亲自陪她到台上过了一遍,手把手教她调整扇子的高度,“在过门里要慢慢转身”。别人去化妆了,算算还有时间,蔡筱滢返回舞台,决定再走一遍,史依弘打开手机里的伴奏陪着她继续练,打磨每一个动作细节。
(开演前,史依弘给蔡筱滢说戏。)
由于舞台距离近,妆要化淡,花脸行当的安平决定全素颜出场,“我画了淡妆观众也看不出”,他笑着端起水杯,趁这个空档稍作休息。
开场前一个小时,演员全部去化妆室准备,赵端坐在第一排的红色座椅上,抬头望着天花板。紧张吗?“在布鲁塞尔也有人问我会不会紧张,其实真正到演出的时候,舞台全部交给演员,而且他们天天上台,几个年轻演员上台频率也很高,即便出现问题,他们都会处理,我相信他们。”赵端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小的演出空间,他坦言,事先没想到,这样的场地对演出制约很大。“节目不变,连接有变化,现在做的可能不是最漂亮的方案,但我要让演出尽量流畅一点。”
“这是本不能演出的地方,差不多就是一个演讲台,逼着大家做零距离表演。”单跃进表示,演出只是被迫用到了观众席,而不是刻意打破空间。《月光下的行走》原本就是传统元素的当代表达,带有实验性质。把第一排作为表演区,演员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注意到,台下的演员忽而是观众,忽而是演员,对于观众来说,也是非常有趣的体验。“可以说,我们是遭遇了一场实验京剧。”
舞美张跃跃顺好所有髯口送进来,赵端抱歉地告诉他多顺了几幅,原本用作布景的髯口不得不取消了。安平还在担心锣鼓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