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孩子们还没有上学,郑悦与黄贵华、孙云游就带着黄峭来到庠序找李义商量拜师的事。远远地,黄峭就看到正在晨练的李义,只见他一套拳术打下来虎虎生风,很是威武,心生羡慕。
“要是我也能打就好了”,心里这样想着,但还是强忍着没有说话。
李义看到郑悦他们走来,就停下运动,并把他们引到院子里坐下喝茶。几个人重新认识了一遍之后,郑悦说:“实郎的父亲叫黄锡,与你是同年进士,想必你们认识。”
“哦,是黄锡啊,我们还是好朋友呢。当年因我得罪了卫国公、太子少保、左仆射李德裕,他受到牵连,只是被派到一个小县城当教吏,惭愧惭愧。”李义对黄贵华拱拱手,“当年我云游未定,没有留下联络方式,想不到竟在这里得知了他的消息。他最近可安好?”
“好,好!中间略有波折,最终是好。”黄贵华如实回答,后见李义那探究的目光,就简单介绍道:“他在嘉禾任上,将一个替考事件处置的很好,把嘉禾县令的公子抓入牢狱。县令不满,就诬他受贿。在将要受冤入狱时,节度使刘大人查清事情原尾,很是赏识他,现调为河阳县令。”
“咳,多事之秋啊!”郑悦有感而发,“李先生你与黄锡是同年,又是好朋友。现在正好有此机会,何不让实郎拜你为师?”
李义看着黄贵华与孙云游那希翼的目光,又瞧瞧黄峭那渴盼的眼神,略微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我就收他为徒,将我一生所学传授予他。”
众人大喜,正商量着拜师仪式的时间,上官洎、上官兰、上官舍三人在村长上官峰的带领下,也找到这里来了。他们安顿好家眷后,就来与李义商量,想让上官舍在庠序学习。李义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上官洎见事已办妥,就转身对黄贵华说:“既然你们都在这,我们就不再去找你们辞行了。明天,我和兰儿两人要到江西去剿匪,舍儿就交给你照应了。现在先告辞了。”
黄贵华刚要应承,孙云游插话了:“既然事已办妥,明天我也随他们走吧!”李义见状,忙对孙云游说:“你不要走。要走也要过两天再走,我还有事呢!”
“哪,好吧!”孙云游也不着急。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趁今天上官洎他们也在,稍作准备,就举行仪式吧!”郑悦见孙云游也要走,就转移了话题,“我已叫人准备去了。”
这时,李义的学生们陆续来上学了,他就安排他们在一旁观礼。不一会儿,猪、牛、羊等祭品都摆上了香案,香案正上方张贴着孔夫子的画像。
李义笑对孙云游说:“我们一起带着实郎叩拜至圣先师吧!”
“我就观礼吧,你带着他拜就可以啦!”孙云游婉拒道。
“这可不行,你是他的第一个师傅,还没有举行过仪式吧?”李义知道,由于逃难匆匆,一切从简,没举行仪式很正常。但是,在当时人们的认知里,若是没有第一个师傅的首肯,徒弟如果再拜第二个师傅,就相当于叛师,这是要受到遣责的。现在在孙云游的提议下,自己找到了这么一个好苗子,心下高兴。他不仅要感谢孙云游,更要让黄峭在品德上无瑕疵。若让人非议就不好了。
孙云游醒悟过来了,他马上与李义一左一右将黄峭夹在中间,面对至圣先师,并让黄峭后退一步,成前后两排的样子,在郑悦的主持下,对孔夫子行三跪拜,三叩首之礼。之后,他们又转过身来,面对黄峭,腰板笔直地坐在香案之下的靠背椅上,黄峭再一次在郑悦的引导下,分别对李义与孙云游行三跪拜,三叩首之礼。最后,黄峭献上茶水请师傅喝茶。礼毕。
拜师仪式刚结束,郑悦就站了起来。他向周围拱拱手:“大家不要忙着走,今天是我的亲外甥拜师的大好日子,中午就由我在酒馆摆一桌拜师宴,宴请李义与孙云游两位先生,大家都要作陪。正好上官父子明天要去剿匪,中午这一桌也权当饯行酒,祝他们平平安安,多立战功。”
“好,既如此,中午就多摆两桌,由村中请客,将村中德高望重的人都叫来,一是欢迎,二是谢师,三是饯行。”村长上官峰发话了。上官峰知道侄儿将全家的安危托庇于他,责任重大。同时也想让上官洎一家与村中人搞好关系,他这做叔叔的也有面子。何况三大家族中,他与郑悦两人都在场,干脆做一个顺水人情。众人听后,轰然叫好。
李义见状,转头对黄峭说,你去通知他们,今天放假。说完,转头就拉着孙云游进了酒馆。
这时,在一旁观礼的小妙妙眨巴着大眼睛问上官细妹:“我们怎么没有向先生行这样的礼呢?”
“废话,他是外来人,当然要行礼。”上官野望插话道。
“那为什么他就不要?”小妙妙指着上官舍反驳道。
“这?”上官野望虽然粗蛮,但还讲理。
“徒弟与学生是不同的。”上官细妹解释道。
“有什么不同?”吴秀姑也插了进来。
“这?好了,等下去问问那个新来的就知道了。”上官细妹也解释不了,“现在,大家回到坐位上去读《孟子》,等下先生查你们的时候,可不要说不知道。”
这时黄峭来通知他们说师傅让放假,可以休息一天。众学子听后欢呼一声,高兴地四散开去。唯独小妙妙拉着上官细妹几个拦住黄峭,非要他解释清楚徒弟与学生有什么区别。
黄峭挠挠头:“这?”他知道,这还真不好说。说学生学的是基础知识,学到哪就算到哪;徒弟学的是安家立业的真本事?说老师对学生的要求相对更宽,师傅对徒弟的要求更严?说学生没有报师恩的要求,而徒弟是要报师恩的?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只是针对徒弟的要求?他知道,他如果说了这些,对小妙妙她们的学习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产生不好的影响。他只能支支吾吾地:“这是长辈的安排,我也不是很清楚。”
“哈,你也有不知道的?”上官野望高兴的跳了起来,抓住黄峭的手就跑,“来,来,我们打土匪去。”
“打土匪?”黄峭边跑边瞪大了眼睛。
“又不是真打土匪,是吴天然他们装土匪,我们做英雄,去揍他们。”上官野望笑咪咪的,鼻涕一伸一缩的。
“哦!”黄峭停下了脚步,“我还有点事,以后再玩吧!”
“真的?好,以后你可不能跑!”上官野望望着黄峭的背影喊道。
午宴宴席,就在酒馆摆开,老黄实实在在的露了一手,泥鳅钻豆腐、糖醋咕噜肉、荷花鱼肚、砂锅炖狗肉、银针鸡汁鱼片、红煨八宝鸡、黄焖鳗、酥炸兰花冬笋、黑豆参竹母鸡汤等名菜让大家大呼过瘾,再加上自酿米酒的微熏,吃得大家散席时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脸上露出极满意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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