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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哼。路書秋一連敲了她好幾下，只打得她哀聲求饒並保證再也不胡亂說話了，正才住了手。三個人先是來到眼鏡店給柯令茹配了一副和她眼睛差不多的美瞳，然後拉著人生第一次帶隱形眼鏡的柯令茹來到了甘露堂姐所在的商場。一到了商場，看到各色的女裝，甘露的兩眼發光得就將幾天沒吃飽的惡狼，路書秋和柯令茹稍一不留神，她就跟兔子似得飛奔離去。兩人找半天才在一家韓國服飾裝賣店找到人，她動作是真快，過去時身上穿著店裏的一件衣服正站在鏡子前面左右來回地看，見到兩人，眉眼一彎，“小秋，小茹，你們可來了。我等你們好久了呢。來，快看看我身上這件好不好看？”呵呵，她們兩人才是找了她好久吧。路書秋有些累了便坐在店裏的小沙發上，擡眼瞄了幾眼，隨口說，“挺好的。”柯令茹還不如她，直接復制她的話，“嗯，挺好的。”甘露一個大大的白眼，“你們兩個木頭啊。倒是說說哪裏好啊？我覺得款式蠻新穎，顏色也挺襯我的。你們覺得呢？”路書秋真心覺得自己不是逛街的那塊料，在滿滿都是精修店鋪的商場裏她只覺得悶熱，空氣不流通，加上之前為了找甘露走了不少的路，現在身體都有些發熱，哪還有心思好好評價一番呢，只能狀似認真地將她上下打量一遍，努力做出誠懇的表情，說，“嗯，顏色不錯，真的蠻襯你的。款式也很好看，顯得很俏皮。”柯令茹立刻有樣學樣，“唔，對。這顏色選得對，這款式選得也對。露露，你穿什麽都好看。”“討厭……”甘露聽了好話，嬌嗔一笑，根本沒註意兩個人不過是順著她自己的話頭添了幾句而已，又比劃了幾下，“是挺好看的。嗯，”略一思索做了決定，“好，我決定了。就要這件了。姐姐麻煩你把我包起來吧。”邊上一只等待著的櫃員當下笑得跟吃了蜜一樣接過衣服，“好好。這位美女眼光真好。這衣服啊，一看就是合適。簡直就像為你親自定做一樣。呵呵，我這就給你包起來哈。”甘露刷了卡，提著袋子走出去，然後一個轉身，一個燦爛笑容，“呼，買了喜歡的衣服，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力氣了。小秋……接下來就是幫你打扮的時間了。你做好搖身一變，變成時尚靚麗的女魔頭的心理準備了嗎？”路書秋嘿嘿笑兩聲，隱隱覺得她的精神比來之前更充沛了，心下覺得不妙。柯令茹也跟著笑，甘露眼光一轉，又對上她，“唔，既然來了，那就幫小茹也選幾件好看的衣服吧。”柯令茹的臉瞬間僵硬。甘露仿佛沒看到一般，走到過道上，雙手一揮，“姐妹們，咱們走！買衣服啦，買新衣服啦……啦啦啦，穿得漂漂亮亮去約會啦……”路書秋和柯令茹惺惺相惜地對視一眼，兩人腳下都想灌鉛一樣，緩慢和笨重地邁出腳步。甘露在前面久不見人影，回頭嬌吼一聲，“太慢了！你們趕緊給我過來！”踏踏踏踏。女王有令，兩人不得不聽從。當下加快步伐跟上去。三個小時後，三個年輕的女人從商城出來。手上提著大袋子小袋子的甘露心滿意足，眉眼都是喜悅，“今天真是大豐收啊。你們說是不是啊？”腳就像斷了似得，路書秋身心疲憊地回答，“是。”腳斷二號傷員，柯令茹也更蚊子似得悶聲，“嗯。大豐收。”“你們怎麽有氣無力的啊？難道我幫你們選得衣服你們不滿意？”甘露左看右看，又低頭朝袋子裏瞄去，“不會啊，我的眼光那麽好。你們怎麽會不喜歡？難道是品味不一樣？噢，那這樣吧，我們再進去看一看。”什麽，還要再進去！萎蔫的路書秋個柯令茹立刻猛搖頭。路書秋實在是受不住了，她覺得自己的腳多走一步路都是在受罪，“不不不不，挺好的，真的挺好的！露露的眼光絕對一級棒！”柯令茹在一邊狠狠點頭，“對對，我們很喜歡的。這些，這些。還有這些。全部的衣服我們都很喜歡的。真的！”甘露懷疑地看著兩人，“真的？”兩個人疲憊不已的女人跟打了雞血似得瘋狂點頭，“真的，當然是真的。”“那好吧，”甘露還是意猶未盡，“哎，裏面還有好多新款我都沒仔細看呢，真想全部看一遍，能把喜歡的衣服統統試一遍那就更好了。”不不不，不不不不。一定要打消她這個瘋狂的念頭。路書秋舔一舔幹澀的嘴唇，“下次吧，下次還有機會不是？商場在那裏又不會跑。”柯令茹捶捶發酸的腿，“露露，小秋說得對。今天逛也逛了，又買了這麽多。我們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甘露還是覺得可惜，拿出手機看下時間，“才八點多而已。很早啊。”轉頭投遞露露式可憐眼神，“小茹，小秋……要不我們再去別的地方逛逛？”兩人一致搖頭，堅決駁回，“不行。我們要回家。”甘露嘆一口氣，“真是服了你們了。好吧好吧，兩位大小姐，我們這就坐車回家，好不好啊？”路書秋和柯令茹對視一眼，誰才是大小姐啊。坐上出租車後，甘露在車裏還是唧唧哇哇地描繪聯誼的情景，她的憧憬是美好的。“嗯，到時候我們四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往那裏一座，保證所有的人都看過來！奇光那邊的男生更不用說，一定眼珠子都掉出來。哈哈哈，對了小茹，今天不是給你選了好幾套衣服嗎，你明天挑一套穿到公司裏試一試。讓那些人看一看我們的小茹打扮好了是多麽驚艷的一個美人啊。哈哈。也讓他們膜拜一下本小姐的眼光。”柯令茹在後座小聲說，“不好吧，新衣服還是留著周五再穿吧。”“誒，小茹，你聽我的就是了。”甘露在前座揮揮手，不容置疑，“新衣服要穿，周五也要穿，又不是只買了一套衣服。女孩子麽，就要每天都穿得漂漂亮亮的像公主一樣。司機大哥，你說是不是？”甘露嘴甜，司機是四十開外的中年男人，被她二十多的小姑娘叫大哥，當下笑開來，“呵呵，對！小姑娘麽，這麽年輕漂亮，當然要打扮得好看的！這位小姑娘說得對。太對了。”甘露回頭給後座的人遞一個眼神，聽一聽，人司機大哥都同意了。柯令茹迫於她的眼神壓力，只得弱弱應下，“哦。”甘露開心了，“嗯，眼鏡也拿掉，就戴今天剛給你選的美瞳，戴上去一定水汪汪的特有神！哦，還有頭發啊，一定不能紮馬尾，你會弄頭發嗎？”柯令茹說，“不會。”“我猜你也不會。”甘露猶自說下去，“那就像今天一樣拉直了放下來也挺好的。嗯，就這樣吧，啊，鞋子，鞋子要淑女一點，你腳上那雙款式太老了，真的，我奶奶都不要穿了。你一定要換一雙好看的。不行，你的眼光我信不過，估計你家裏的鞋子也就這樣。這樣吧，等下小秋家到了，送她下車後，我們再去附近看看鞋子吧。”“啊？”柯令茹傻眼了，“不，不要了吧。你看現在都九點了。”“什麽不用，”甘露回頭一個眼神，她立刻蔫下去，“九點不是還早嘛。好看的衣服怎麽能沒有好看的鞋子呢，整體要搭配好才行，你說對不對，小秋？”路書秋不知道怎麽說，一邊是腳痛二人組的病友，一邊是不能得罪的逛街達人，“額……”她眼尖地發現車子已經開到了熟悉的街景地區，當下快嘴說，“呀，我家到了。那個師傅，麻煩就在這裏下吧，我自己走進去就行了了。”司機應聲停下車，路書秋下了車，提著袋子艱難地揮揮手，“我到了，你們兩個回去自己擔心點。”柯令茹目光懇切地開口，“小秋……露露，要不讓小秋一起去吧。”甘露眼睛轉溜溜，“我是沒意見啦，不過小秋……”路書秋心裏警鈴大作，逃也似得邁開步，“啊，我，我還有急事。我先走了。祝你們逛得開心啊！”身後是柯令茹有些急切的叫喚，“誒，小秋，你別走！”“明天見！”路書秋很快就只留給她們一個背影。車裏只剩下司機和她們兩個人了，柯令茹悲傷地收回頭，卻看到甘露臉上笑容四溢，“呵呵呵，小茹，咱們走吧。”不要啊，她不想要去，不想再逛街，不想買什麽鞋子，不要啊。“司機大哥，麻煩去最近的鞋店。”“好咧。”車子又重新啟動，目的卻不是她最想回去的家。黑夜裏，柯令茹的眼淚在心底默默流成一條河。路書秋小步跑著，直到聽到身後的車子發動離去，這才松口氣放緩了腳步。呼，還好她跑得快啊。她住得小區還要再前面過去一點，誰知道柯令茹居然要拖她一起下水，哎，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茹這絕對是被露露給帶壞了。話說回來，她今天真是買了不少，唔，大半個月的工資都沒了，她有些心疼。路上行人不多，路書秋提著袋子走著，忽然看見之前見過的那幾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迎面過來，她心裏不知怎麽很是不安，趕緊低下頭。那幾個人經過時沒有註意到她，走了幾步，攔下了她身後的一對情侶，路書秋清楚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餵，小子，有沒有見過一個男人，一米八的個，長得不錯，二十多歲的樣子。”情侶中的男人很是臭屁地說，“長得不錯？是說長得帥的意思嗎？帥哥麽，你們眼前就有一個啊。哈哈，小弟們，怎麽出來找大哥了啊？”他的女友依偎在他話裏，嬌嗔地笑，“你真自戀！咯咯……”問話的那個人感覺被耍，立刻暴怒，伸手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領，他整個人都舉起來，聲音冰冷入骨，“小弟？就憑你這種三等三級的身材，賊眉鼠眼的長相，也敢自稱老子的大哥？嗯？我看你是活膩吧！”男人被嚇得渾身發抖，脖子被鎖住，臉漲得通紅，不斷開口討饒，“不不不，我錯了錯了！你才是大哥！我是小弟！我是小弟！”揪著他的那人嫌棄地吐一扣唾沫，“呸！你這種孬種也想做我小弟？我呸呸呸！”男人被噴了一臉唾沫，卻不敢反抗，依舊哀聲連連，“大哥！不不不，不是大哥！這位，這位先生，我錯了，我不該有眼不識泰山！我犯賤！我是不配做您的小弟！求求您，求求您，放了我吧！”他的女朋友跌坐在地上也很害怕地哭起來，“求求您！放了我男朋友吧！他無心的，他絕對不是故意冒犯幾位先生的！嗚嗚嗚嗚……”“這種男人你也看得上？你眼瞎了吧！”男人依舊氣憤未平。一邊的人拉住他勸說，“好了好了。你跟他們計較什麽？放開，放開。”男人鼻子裏哼一聲，終於放開手。腳一落地，那一對情侶就攜手跑得老遠，那男的見自己安全了，轉頭又逞威風對著這邊挑釁，“我呸！你們這些王八蛋，臭流氓！有本事來抓我呀！啊，怕了吧？哇哈哈哈和，臭流氓！”那幾個人齊齊回頭一個瞪眼，嚇得那男的連女朋友都不管了，拔腿就跑，她女朋友在後面叫罵，“你回來！你他媽的還是男人嘛！他媽的！他們說的對，你這種貨色我是瞎了眼了才看上你！媽的，老娘正式通知你，你被老娘甩了！聽見了沒有！孬種！”幾個人看著聽著都無聲地笑起來，裏面看著老成的一個皺眉教訓那個動手的，“你笑個屁！媽的，誰準你動手了？啊？跟你說了這次尋找少爺的事情要保密要低調！你耳朵長著是裝飾啊！”那個人低頭心不甘情不願，“都找了大半個月了，別說少爺了，連梗毛都沒見著。”老成男人怒視，“閉嘴！少說話，留著力氣繼續找人吧！老爺怎麽說的你忘了？”那個人說，“沒忘。”找不到少爺他們一個也不用回去。“沒忘就好。哼，別楞著了，避免引人註意。小號，我警告你，今天這樣的事不準再發生了。聽見了沒有？”那個叫小號的垂著頭，臉上很是不快。老成男人又叱呵，“問你聽見了沒有！你聾了啊？”小號只得悶悶得應聲，“聽見了。”“好了。我們繼續。”老成的男人一發話，其余幾個都很恭敬地散開了。路書秋躲在暗處一字不漏地聽下來，等待他們都離去了，才小心地出來，略一思索，腳下飛快地跑起來。不知道他們要找誰，什麽少爺不少爺的。她還是盡快離開比較好。第72章漂亮路書秋心有余悸地回到自己家，開門時想起早上機車男的嘲笑，那家夥說自己穿得像禁欲的修女。她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好幾個袋子，皺了眉頭，不行，不能讓他看到。誰知道他腦子裏會怎麽想。於是她輕輕地開了門，探頭進去，聽見客廳裏的電視聲音，她將袋子都掛在一只手上，然後將手放置身後，然後從沙發後邊繞路過去，不想剛到沙發邊，一直專心致誌看著體育頻道的男人背後長了眼睛似得，出了聲，“女人，你終於舍得回來了？”路書秋面色如常，“嗯。”想想又解釋說，“和同事出去聚了聚，所以就遲了。”阿葉眼皮輕輕一擡，她居然還會解釋，這個女人，有問題，笑著說，“聚會啊。男的女的啊，好玩嗎？”一邊說著，一邊動了動坐麻了的身體。路書秋以為他要起來，心叫不好，立刻叫著，“什麽男的女的！你這麽多幹嘛？你是誰啊管這麽多？”說著就沙發後面走了走，在心裏叫著，快轉回去，快轉回去，看你的電視去。不對勁。阿葉眼睛一瞇，居然真的起身，他的個子高，稍微起來一點就看到了她藏在身後的袋子，當下長臂一伸，一把搶過來。路書秋後知後覺，大叫起來，“餵！餵！機車男你，你不準看！”太遲了。阿葉將幾個袋子裏的東西都倒出來看了個徹底，眼底的笑意越積越深，終於無法抑制地笑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什麽啊。路書秋惱怒地跑過去，想把衣服搶回來。阿葉按住她的手，盡力收住笑，看了她一眼又忍不住，噗嗤一聲，“哈哈，對不起，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混蛋！路書秋抽過手，一腳踹到他腳上，痛得他齜牙咧嘴，她趁機奪回袋子，狠狠瞪他幾眼，飛快地跑會自己房間，把門用力一關。嘭。阿葉被她一連串的動作驚得呆了一呆，忽而又笑起來，高聲喚著，“餵，女人。大爺早上才跟你說了著裝的問題，你晚上就買了這麽多新衣服……你是不是暗戀本大爺啊？你不要害羞，暗戀本大爺的女人多了去了。”路書秋踏踏踏地邁步，把門一開，一個枕頭飛過來，“暗戀個屁！”阿葉隨手一接，笑容滿面，“喲，連大爺的屁你都暗戀，看來你對大爺我真是情根深種啊。餵，女人，要不……”嘭，開門，又一個枕頭飛過來。阿葉輕松接住，沒想到是二連發，枕頭後面還跟著個抱枕，他躲閃不及，直接擊中他的腦門，不過抱枕麽，又是女人的抱枕，軟綿綿的，根本就不傷分毫。他把所有的枕頭抱枕都集中起來，點了點數，又叫上了，“餵，女人！還有嗎，一起扔過來啊。湊齊七個大爺我去召喚神龍去！”臥室裏一陣劈裏啪啦響動，卻是再沒有東西扔出來。嗤，阿葉英挺的眉毛都笑彎了，這個女人有時候冷靜地讓他想直接掐死她算了，有時候又幼稚得很。呵呵。怎麽辦，他好像，越來越喜歡了呢。早上起來的時候，路書秋是一臉的不爽。因為昨晚把房間裏的枕頭都扔出去了，晚上腦袋下面空空，她睡得不舒坦。客廳裏的男人來敲門要用洗手間的時候，她真是不想開，結果他敲得更起勁，到最後還有了規律，七小敲一大敲的，敲得她腦門上的青筋直冒，實在受不了了只好起來，黑著臉給他開門。門外的阿葉還保持伸手敲門的姿勢，見到她，把眼一彎，牙一露，“早啊，女人。”路書秋心裏默默一句罵，早個屁。直接越過他，去了廚房。阿葉樂呵呵地進了洗手間，洗漱過後，又樂呵呵地出來，吃早飯時他忽然開口，“對了，女人，剛剛我敲門的節奏你聽出來了沒有？前面急促的七下，後邊重重的一下。你懂嗎？”路書秋全程保持沈默。阿葉自顧自說下，“不懂了吧。這就是集齊七個敲門召喚你這個洗手間女神龍啊。”啪。筷子落地的聲響。洗手間女神龍！路書秋臉色全黑，眼神裏怒氣勃發，猛得起身，雙手往桌子上一撐，“不吃了！”說著就轉身進房間提了包準備出門。阿葉不怕死地在身邊喊，“餵餵，我哪裏說錯了啊？洗手間在你房間裏，我要用就得開門，所以我是凡人，你就是守護洗手間的女神龍啊！餵！”回答他的是震耳欲聾的摔門巨響。嗤，又生氣了。嘖嘖，這個女人的定力是越來越差了。某個男人怡然自得地吃著早餐，心情愉悅不已。路書秋一路黑臉到了大廈旋轉門那邊，從玻璃上映出自己兇狠憤怒活活一只母老虎的表情，她自己都嚇了一跳，連忙拍拍自己的臉，逼著自己扯出一個笑來，然後一路僵笑著坐電梯來到了公司。電梯打開後就見到了熟人。甘露驚喜地叫，“小秋！早上好啊。我們真是有緣呢，我也剛到呢。”呵呵，孽緣吧，對她昨晚的強迫逛街行為還耿耿於懷，路書秋笑容都帶了點苦，“露露啊，真巧。早上好。對了，小茹呢？”她們平時都是一起上班的。甘露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早上睡遲了些，小茹這個人你知道的，遲到什麽的對她來說簡直是死刑。所以讓她先走了。嗯，應該在辦公室吧。”路書秋說，“哦。那我們也走吧。”“嗯。”兩人一起走過去，只見辦公室門口聚集了一些人，有說有笑的好不熱鬧。甘露最喜歡各種小道消息和八卦，急急忙忙擠進去，東問西問，“怎麽怎麽，有什麽好玩的事情嗎？大家都聚在這裏。”一位四十多的女人呵呵笑著，“露露啊，沒有什麽好玩的事情，但是有一個隱藏的美人哪。”甘露興趣滿滿，“美人？哪裏，余姐，哪裏有美人啊？我怎麽不知道呢。”叫余姐的中年女人捂著嘴笑得更開懷，“你怎麽會不知道？你天天見著呢！呵呵呵……”“什麽天天見著啊？”甘露一頭霧水。邊上忽然有個人小聲地叫她，“露露，露露？”“誰叫我？”甘露轉過頭，看見一個一個長頭發的年輕女人，穿著薄荷綠的連衣裙，身材纖瘦合度，一雙眼睛明亮有神，眼神怯怯，聲音小小，配著她這副樣子卻顯得更加動人。甘露打量了半天，忽然睜大眼睛，“小茹？你是小茹？”天哪。柯令茹被她叫得有些不好意思，今天穿得這麽淑女不是她平日樸素的風格，面上本來就怪不好意思的，正好一個前輩找她跑腿，見了她的樣子驚叫出聲，只嚷著認不出來認不出來了，結果一來二去，門口就聚集了這麽多女人。路書秋也跟著進來，一看被圍在中間的溫婉的年輕女子，也非常意外，“小茹？你今天真漂亮！美呆了呢。”余姐也笑著說，“是吧，所以我才說她是隱藏的美人哪。哎，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我剛來時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呢，反復跟小柯確認才相信這就是小柯本人！”“呵呵，余姐，不怪你。我也認不出來。”“對對，變化太大了。真是人靠衣裝啊。這漂亮衣服一穿真個人都不一樣了呢。”“嘖嘖，我倒覺得是小茹本來長得就不差，不過之前對打扮不上心。要不換了你我這種平庸得扔人群裏就找不著的臉蛋，怎麽打扮也沒用吧。”“去去，姐姐我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別把我和你淪為一談。”“好好好，你美麗，你簡直賽過天上的七仙女！你比嫦娥還要漂亮，行了吧？”“呵呵呵，再說再說，美人都是誇出來的！你再多誇誇我！”“去你的！”“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一堆女人有說有笑，柯令茹站在中間時不時被打趣一番，一張臉是紅了又紅。路書秋推了推甘露，由衷說道，“露露，小茹底子不錯啊。不過也多虧了你的眼光啊，你看，今天她多漂亮啊。簡直是全場矚目呢？”身邊的人沒有反應，她轉頭納悶地問，“露露？露露？你有沒有聽我說話？”一直呆呆看著的甘露猛然回神，“哦，什麽？”路書秋奇怪，“我在跟你說話呢，小茹今天打扮得漂亮吧？你剛剛在想什麽呢？”甘露咬著唇，眼神莫名，“漂亮，很漂亮。”又摸了摸臉，說，“我想起我還有事要做，我先走了啊。”說完就轉身離去。“誒？”路書秋在身後來不及開口。甘露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孤寂，她又轉頭看向熱鬧的門口，從來都是默默無聞的木訥的柯令茹站在人群中嬌羞地低著頭，旁邊的人不時又吃驚又羨慕地看著她。這是沒想到啊，醜小鴨打扮過後就是一只美麗的天鵝。路書秋看著裏面不停臉紅還向自己投來求助目光的柯令茹，笑了起來，她真心地為柯令茹感到高興。這邊甘露回到自己座位上，沈默地坐下，打開電腦，意圖把全身心投入工作裏，可是兩只耳朵卻像有意識一樣自動收集著外頭的聲音，她聽見那些女人七嘴八舌地誇贊柯令茹是多麽好看，說她真是真人不露相，有些還往自己臉上貼金說早發現她是美人胚子了。這些好話甘露從小聽到大，聽到她最後都麻木了，每次聽要麽甜甜地笑著回復，要麽就裝出害羞的模樣低頭不理會。可是，這一會兒，她最好的朋友在人群裏接受各路的誇贊，她的心裏卻像堵了一塊大石頭一般，悶悶重重，硌得慌。有什麽好看？站在人群裏嘻嘻笑笑，任憑人們開著玩笑算什麽？她是小醜嗎？臉紅什麽？害什麽羞？真是醜人多作怪。這些念頭一個接一個地從她的腦子裏冒出來，然後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生出了一個更可恥可怕的念頭。她想，多希望柯令茹永遠醜下去，就跟之前一樣，永遠唯唯諾諾站在自己身後。永永遠遠做她甘露的陪襯。天，她真是一個自私的壞女人。第73章任務為了讓腦海中的念頭盡快消失，甘露去了洗手間準備洗臉冷靜一下，等她回來時發現辦公室一個人都沒有，以為三個人都被前輩叫去跑腿了，便坐下來忙手頭的工作。而被一通電話叫走的路書秋三人，此時站在助理辦公室裏。楊波看著面前的三人，面帶微笑，拿出幾分文件，一一遞過去。幾個人翻看文件一看，眼睛都是頓時一亮，這是……“公司前些日子研發的藥品現在到了投放市場的最後階段。你們幾個新人實習也有兩個月了，徐經理的意思是給你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產品相關的資料信息以及你們各自要負責的工作文件裏都寫得很清楚，各自拿回去好好看看吧。”路書秋拿著手裏的文件，還有些不能相信，她說怎麽會同時找她們來，原來是要分布任務啊，太好了，楊助理說得對，這確實是一個證明自己能力的好機會，尤其對她們幾個新人來說。最冷靜的江童此時嘴角也噙著一絲笑，這個機會，她也喜歡，等得也夠久了，終於被她等來了。柯令茹翻著文件，完全不能置信，她怯怯地問，“楊助理，我不是很明白？”楊波一擡眼，一時間沒有認出來，問道，“你是小柯？”不會吧，跟之前差太多了。路書秋噗嗤笑出來，一把攬住柯令茹的肩膀對他說，“對，楊助理，你沒有看錯，她確確實實是之前的小柯。不過是稍微打扮了一下，怎麽樣？漂亮吧，楊助理都認不出來了呢。”楊波跟在徐克身邊這麽些年，也算見多識廣，醜小鴨變成普通的鴨子他是見過不少，像柯令茹這樣直接變成天鵝的還真是少見，不過他面上還是很快鎮定下來，頷首說，“嗯，變漂亮許多。這樣挺好。小柯，你哪裏不明白？直接問吧，你們兩個有問題也趁機會一起提出來吧。”路書秋鼓勵地看著柯令茹，江童目光淡淡，不過細看也是頗為好奇的樣子。柯令茹努力憋下臉紅，說道，“楊助理，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麽會有我？”怎麽會有自己呢，新產品的研發到市場調查整個過程她做得都是最表面的工作，而這次的任務楊助理說起來就很重要的樣子，她，她能做好嗎？“什麽？”楊波不明白。路書秋看出來柯令茹的不自信，她也知道徐克徐經理對那些生性怯懦膽子怕事的人很不喜歡，而楊助理又是徐克身邊的人，她怕柯令茹這樣子會惹惱他，於是開口解圍說，“小茹一下子接到這麽重要的工作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她的意思是她一定盡力做到最好。小茹你說對不對？”柯令茹急忙點頭，“嗯，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路書秋適時地表態，“我和江童，小茹，我們幾個一定會全力以赴。楊助理你放心吧。”江童也點了點頭。“嗯，就是要這樣飽滿的狀態。”楊波對她們的態度很滿意，新人嘛，就應該朝氣勃發精神四溢才像樣，“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你們去忙吧。記住一點，機會難得，所以千萬要把握住。”三人齊齊喊道，“是。”“嗯。好了，你們可以走了。”“楊助理你忙。”“楊助理再見。”“先走了，楊助理。”回去的路上，柯令茹難掩興奮激動，不停跟路書秋說著話，“小秋，你聽到楊助理的話了嗎？這麽重要的工作楊助理居然交給我了誒！我一定是在做夢吧？”路書秋躲開幾步，一副怕怕的樣子，戲謔道，“誒，你可別掐我啊。”柯令茹一楞，又紅了臉，“小秋，你太壞了！”路書秋哈哈笑起來，“我壞我壞，你最好，行不行？”柯令茹一個羞憤的眼神，惹得路書秋更是開懷。幾個人滿面春風來到辦公室，嘻嘻哈哈的樣子一下子就引起了甘露的註意。甘露奇怪地問，“什麽事啊？你們這麽高興？”路書秋看到她，腦海中閃過一件事。柯令茹見到好友，直接撲過去，語氣裏都是欣喜若狂，“露露露露，我跟你說啊。剛剛楊助理把我們叫過去，然後給我們布置了很重要的任務呢！”甘露面上一頓，聽不太明白，“什麽任務？”路書秋看著她的表情忽然想起來，暗叫一聲不好。柯令茹興高采烈地拿出文件直接遞到她眼前，“喏，露露你看，就是上次開發的新產品。楊助理說徐經理給我們這些新人一個機會好好表現呢。太好了！你說是不是？”甘露拿著文件，封面印著“關於新產品投放市場的工作”幾個大字，翻開裏面詳細的文字琳瑯滿目，她卻一個字也不能看進去，她楞楞地擡頭，“什麽新產品，什麽任務，小茹，你再說一次？”柯令茹還處在自己的情緒裏，沒有註意到好友有些慌張迷茫的神色，聽她問依舊很熱情地解釋，“就是上次露露你也有參與市場調查的那個新產品啊？剛剛楊助理把我們叫去給了我們文件，說是這個產品到了最後的投放市場階段，徐經理的意思是讓我們也參與進去呢！”她嘰裏呱啦地說了一堆，神采奕奕一點也沒有之前怯懦的樣子，這樣的柯令茹對甘露來說是陌生的。路書秋眼見著甘露的神色不對，開口打斷柯令茹，“小茹！”柯令茹沒有接收到她的提醒，還說了一堆希冀的話，“真好！露露，你說是不是？實習期間要是表現良好的話，通過那個最後的考核就更有把握了呢！嗯，太好了！露露，我真是高興！”她說了很多，邊上的人卻一直沈默著，她納悶地問，“露露？你怎麽不說話？”甘露臉色有些灰暗，低著頭，握著文件的手牢牢地，在文件上印出褶皺。柯令茹終於察覺到好友的不對勁，她飛快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言行，想要尋找自己哪裏說得不對惹她不開心了，一陣回想後，她忽然驚呼，“不對，楊助理怎麽……”路書秋幾乎是厲聲吼出來，“小茹！”柯令茹立刻捂著嘴，目光忐忑地看著甘露。楊助理只叫了路書秋、江童、柯令茹三個人去他的辦公室，而是這市場部的新人明明有四個。他沒有叫甘露。這代表了什麽？甘露不敢想，卻不能不想。她害怕，楊助理的意思放棄自己嗎？四個新人三個都有分量不小的任務，唯獨她沒有？不僅沒有，連話都沒有透露一句？電視裏不是這樣演嗎，不能被委以重任的人上司會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安慰？為什麽，為什麽，她連一句話，一個字都沒有得到？這是為什麽？難道這就是她的結局？“露露……”柯令茹擔心又害怕叫出她，又打起精神安慰她，“沒事，露露。楊助理肯定是要單獨找你談，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任務布置給你呢。你不要擔心。”甘露眼裏閃過一絲期待，是嗎，更重要的任務。真的是這樣嗎。不是放棄她？路書秋很不贊同地對柯令茹搖搖頭，甘露看見這個動作忽然抓著她，很急切地問，“搖頭？小秋你為什麽搖頭？你不同意小茹的話？為什麽？你不認為楊助理會再見我是不是？是不是？”路書秋的手被抓得生疼，她也不敢抽出來，只是忍著痛，語氣斟酌，“露露，你，你不要，太傷心了。”半天只擠出這麽一句，這安慰薄弱的連她自己能聽不下去。甘露眼裏的光芒散去，她的手松開，無力地垂下去。柯令茹不能相信，她擔憂地望著幾個人，“怎麽會？小秋，你不相信嗎？我覺得不會的，楊助理一定會找露露的，她之前表現那麽好，人緣又好，公司上下就沒有不喜歡她的？”江童忽然出聲，“劉麗伶。”這個名字一出口，甘露整個人一震，路書秋眼皮一跳，柯令茹則是磕巴地問，“什麽？江童你什麽意思？”為什麽突然提到這個女人。“你難道忘了之前的事？哪有十全十美的人，要說這公司裏不喜歡她的，頭一個就是劉麗伶。”江童冷靜地說完後，又擡頭看了下呆若木雞的甘露，“自己犯下的錯，就要做好一力承當的準備。有時候，一招錯，滿盤皆輸。”話完就走到自己位置上。柯令茹依舊重復著幾句，“怎麽會？不會的？露露她那麽厲害？不會的？怎麽會呢？”她又轉頭看向好友，硬生生又擠出笑來，“露露，你不用擔心。我，我覺得楊助理一定會……”“不要說了！”一直沈默的甘露忽然尖聲叫出來。柯令茹目光又害怕又擔心，“露露……”路書秋拉著她，緩緩搖了搖頭。手上的文件就像熊熊燃燒的石頭，又重又燙，甘露一把扔掉文件，她只覺得這東西在自己手裏再久一點，即使是久一分鐘一秒鐘，她也有可能被灼傷。“我，我出去一下。”她倉皇地跑出辦公室。柯令茹阻止不及，“露露……”“讓她一個人冷靜一下吧。”路書秋說道。她心裏也止不住擔心，這樣的情況，甘露這樣驕傲的性子，怕是很難接受吧。甘露幾乎是沖出來的，她沒有目的，一路瞎跑，心裏像是有一萬只猛獸在打架，在奔跑，在咆哮。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就只有她？她一路低頭奔跑，沒有看前面，結果就撞到了人，她跑得急收不住腳，一下子被撞到地上。“你沒眼睛啊？”頭頂上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這個聲音……甘露遲疑地擡頭，一看她撞到的那個人，果然是她的冤家，劉麗伶。劉麗伶一看到她，嘴角立刻扯出一個不屑地笑，“我以為是誰？怎麽？調查報告又寫錯了，被楊助理痛罵了？”“你住嘴！”甘露整張臉漲得通紅，她怎麽敢提？她怎麽有臉提！當初要不是這個女人下套騙自己，她又怎麽會搞砸楊助理交待的事情？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呵，”面前的黃毛丫頭一副爪牙舞爪的樣子，眼裏只有不屑，“小醜就是小醜，還是回小學好好學習下怎麽寫好一份報告吧。呵呵呵呵。”劉麗伶說完揚著脖頸，脊背筆直，踏踏踏踩著高跟就離去了，一點也沒有降職減薪之人該有的萎蔫樣子。“可惡的女人！”被奚落一番的甘露坐在地上恨恨地瞪著她的背影，咬牙切齒，恨不得沖上去把她撕個粉碎。為什麽同樣是被放棄，劉麗伶就能過得這麽好，依舊我行我素，仿佛那些事情都不曾發生。“可惡的女人！可惡的女人！”她不停地重復著，地上冰涼，她穿著短裙跌坐著，涼意透進她的腿上腳上，直達她的內心。可惡的女人！她又一次在心裏吶喊出來。敷著淡妝的小臉上，兩行清淚無法制止地落下。第74章用心接下來幾天，甘露的心情一直處於陰郁狀態。而路書秋三個人因為楊助理布置的任務開始變得異常忙碌。柯令茹很擔心自己這個好友，可是她真的太忙，上班期間連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好不容易等到下班，甘露又總是自己先走，她想追上去，想扯著她說個明白。甘露卻不給她這個機會。四個新人，除了甘露，其他三個人成天忙碌得像無休止轉動的陀螺。對比起來，甘露真的可以說是清閑。她刻意地回避柯令茹，也回避著路書秋她們，因為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可笑。沒想到當初意氣風發地進來，最先慘敗的會是她。呵呵。太可笑了。忙碌得時光總是飛快，很快到了周五。一連萎靡不振了幾天的甘露終於有了笑容，工作失意，但人際關系方面她甘露總不會輸。她難得地開口叫人，“小茹，小秋，還有江童，今天是什麽日子你們沒有忘記吧？”她好幾天不跟她們說話，幾個人都有些意外。江童剛做完手頭工作，隨手蓋上文件，清冷說道，“什麽日子？”甘露瞪大眼睛，“江童你不會吧？當初怎麽答應我的，事到臨頭難道要反悔不成？”江童皺眉望向邊上的路書秋，“她說什麽？”“額……”路書秋一時也沒明白，直到甘露一瞪眼，她忽然驚覺，“哦，哦！那個啊……”她以為甘露因為新產品的事情根本沒有心情了呢。柯令茹也想起來，她小心地湊過去，問，“露露，你那個聯誼還要辦？”“當然！”甘露理所當然地白她一眼，又危險地瞇起眼睛，“怎麽？你也想反悔？”柯令茹連忙搖頭，“不不不，我會去，一定去！”目光如炬，移動過來。“我也去，當然去！”路書秋跟著表態。然後三個人齊齊看向江童。江童被六只眼睛死死盯著，她性子再冷也沒法淡定了，有些煩悶地皺了眉頭，“別看了。我去。”“噢耶！”甘露高興地叫出來，“那就這麽說定了。嗯，下班各自回家梳洗打扮一下，七點半集合在錢櫃吧。”“這麽早？”柯令茹脫口而出，“我還想看下新產品的資料呢……”甘露的表情冷淡下去。路書秋狠狠掐她的手臂，笑說，“那就七點半吧。對了，露露，到時候你們順路來接下我吧。我們一起去。”“嗯。好。那江童呢，你家在哪裏，我們也去接你吧。”江童的表情一頓，有些生硬地回答，“不用。你地址發我，我自己會去。”柯令茹傻傻地說，“四個人一起去不是更熱鬧嗎？”“又不是小學生，難道上個洗手間還要湊成四個一起嗎？”額，她這個理由一下子將三個人都擊潰。甘露撇撇嘴，拉了拉柯令茹，“好啦，小茹。人家嬌貴著呢。不一起就不一起唄。我們三個去，讓她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吧。”柯令茹呆呆，“哦。”江童面無表情。路書秋聽了她孩子氣的氣話倒是笑了笑。一天忙碌，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甘露充滿期待地朝幾人揮揮手，幾天來第一次主動勾起好友的手，邊囑咐邊飛快出門，“小秋，江童！記得打扮漂亮一點哦！小秋等下我們就去接你。不要遲到哦。江童你也一樣。”路書秋一一應下，等到人離去，收拾好東西的江童才涼涼地說一句，“遲到？我從不遲到。”路書秋眨眨眼，噗嗤笑出來。這場聯誼好像會很有趣呢。回到家，剛打開門，裏面機車男的聲音傳來，“女人，你終於舍得回來了？快做飯吧，大爺快餓死了。”路書秋慢悠悠地脫了鞋，提著包走過去，丟下一句，“等下我要出去，今天不做飯，你自己解決吧。”阿葉叫起來，“你不做飯？”那他吃什麽？黃瓜？又懷疑地看著她，“出去？你出去幹什麽？去哪裏？跟誰？男的女的？嗯？”路書秋非常痛快地白他一眼，“無可奉告。”到了臥室門口，開門，進去，關門。砰。一氣呵成。阿葉左右各抱一個枕頭被留在沙發，無可奉告？哼，這女人還跟他玩這套。當下扔開枕頭，幾步走到門前，咚咚咚敲起門來。裏面的路書秋正準備脫衣服進洗手間洗澡，聽他敲得急切，便問，“幹嘛？”阿葉隨便扯一個借口，“我要上廁所。”路書秋問他，“你在家呆了一整天，要上廁所有的是時間，非得等到現在？”這混蛋故意的吧。阿葉扯著嗓子耍賴，“你這女人！人有三急，這什麽時候要方便，那是大爺我能控制的嗎？快開門，要不直接在你屋外就地解決了。”這句話比前面所有都要有用。路書秋猛得打開門，門外的阿葉得意地笑，她罵他，“有病！快去，用完快走。”阿葉裝模作樣進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到她床上鋪了幾件衣服，看樣子有些眼熟，他想起來應該都是上次新買的。他不怕死地湊過去，多嘴問，“選衣服穿？”路書秋手下一頓，沒有回答，只嫌棄地說，“用完了？用完就快走。”阿葉在她背後瞪眼，大爺他還就不走了。看她拿起一件大圓領修身的黑色裙子，立刻搖頭，“不行，這件不行。”路書秋正猶豫著，聽他這麽說，就問，“為什麽不行？”她覺得挺好看的，顏色也莊重。“這衣服有胸的女人穿才驚艷。”他目光瞄瞄她的胸部，“你覺得自己符合這個條件？”路書秋頓時沒有底氣，看到他的眼神，又羞惱起來，吼他，“看什麽看？”阿葉撇撇嘴，“平板電腦有什麽好看的。”“你！”路書秋發誓她身為女人的自尊覺得受到了侮辱，當即手腳並用將人推出去，“你給我出去！”“餵餵，你輕點！胸不大，力氣到挺大！”“……閉嘴！”將討厭的男人推出門外，正打算關門時，阿葉叫住她，“女人！那件墨綠色一字肩的。”邪魅笑起來，“相信發大爺我，你穿那件一定好看。雖然平胸，但也不會有人認錯你的性別。”砰。門又被無情地摔上。阿葉聳聳肩，惱羞成怒的女人，想想她因為自己打量的目光而雙手反射性地護胸，臉頰發紅的樣子，怎麽覺得有些可愛呢。他搖搖頭，他一定是這幾天黃瓜吃多了。又被氣到的路書秋在房間裏選了很久都定不來，幹脆先進去洗澡洗頭，吹完頭發，一切都弄得差不多了，她不自覺地到床邊拿起那件墨綠色的裙子，裙子是當初甘露威逼利誘強烈建議她買的，當時在商場也試穿過，長度剛剛到膝蓋，顏色很襯她，一字肩的設計凸顯出她潔白纖細的鎖骨，看上去很有古典的味道。她穿這件，真的很好看嗎。猶猶豫豫，終於一咬牙換上，隨便在鏡子前一打量，意外地非常順眼，她提了包深吸口氣開門出去，目不斜視地往門口走去。經過沙發時，阿葉吹起一個輕揚悠遠的口哨，還叫了一句，“女人，美呆了！今晚跟大爺去瀟灑一番？嗯？”路書秋回頭狠狠一個瞪眼。火急火燎地穿鞋開門摔門而去。嘭。阿葉動一動眉毛，火爆脾氣，眼前卻浮現她細致的鎖骨，盈盈一握的細腰，潔白的小腿，配著那一張飽含怒氣的臉，居然很好看。路書秋怒著一張臉走下樓，走著走著心裏卻升起一絲絲愉悅，那混蛋剛剛是誇她好看嗎，唔，不不不，路書秋你想什麽。她猛得搖搖頭，混蛋就是混蛋，隨便對女人花言巧語就更混蛋了。甘露和柯令茹已經來到小區門口，正從出租車裏探出頭喊她，“小秋，小秋！這裏，這裏！”路書秋加快腳步，“來了來了。”走到車前，打開後座坐進去，一邊說，“你們挺早啊。”進去後見著柯令茹穿了件深紫窄領的裙子，面上一楞，“小茹，你這衣服……”柯令茹摸摸自己的衣服，問，“怎麽？我哪裏不對嗎？”前頭的甘露轉過頭來，“怎麽可能不對？小秋，小茹這樣穿不是很好看嗎，可是我特地選得呢，這顏色款式很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吧？是不是？”大家閨秀？路書秋只是覺得裙子的料子厚重，配上這很挑人的顏色和那更挑人的小窄領子，讓柯令茹整個人看起來顯得笨重又老氣。反觀前座的甘露一身嫩黃的小短裙子，露肩的款式配著這青春靚麗的顏色，從後座這邊看上去已經覺得十分清爽可人。路書秋的眼神有些東西閃動。柯令茹卻還再追著問，“小秋，我，我這麽穿是不是不好看？”她本來是不在意服裝打扮的，以前就穿得樸素整潔，可天底下就沒有不愛美的女人，所以她聽到路書秋有些遲疑的語氣心裏就有些擔心。路書秋收起眼底的神色，轉頭對她笑笑，“蠻好的。”又伸手理了理她披肩的頭發，心下微動，“衣服很好看，就是這頭發不是很搭呢。不嫌棄的話，我給你弄一個？”柯令茹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頭發，表情有些在意又不好意思，“小秋你會嗎？會不會太麻煩你了？”路書秋展顏一笑，“說什麽呢。來吧，你側著坐，我爭取下車前弄好哦。”柯令茹用力點頭，也笑起來，窗外的霓虹燈光投進車裏，照亮她的臉，她這一笑只讓路書秋覺得滿車廂都生動起來。路書秋在心裏止不住驚訝，最美麗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的美，眼前的小茹就是對自己的美一無所知吧。司機在皇天錢櫃停下，路書秋和柯令茹先下了車，走了幾在前面等著甘露，眼尖的路書秋發現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叫起來，“江童？”那人一轉身，果然是江童，“誒，這邊，這邊。”路書秋連忙招手示意。一身藕色連衣裙的江童面無表情地走過來，柯令茹由衷地感嘆，“江童，你好美啊。”她本就長得好，這素凈的顏色卻把她清冷雅致的氣質發揮得更加好。江童眉毛一挑，少見地回話，“謝謝，你也很不錯。”她這話是真心的，柯令茹身上的衣服在晚春初夏的悶熱天氣裏看著有些礙眼，好在她的長發綰成一個古典的發髻垂在腦後，這樣一搭配，整個人瞬間瀲灩了許多。柯令茹有些害羞又很開心，“真的嗎？露露幫我挑的衣服，小秋幫我弄的頭發。真的好看？”江童對這個木訥卻也本分的同事沒有什麽意見，淡淡地回，“嗯。”路書秋湊過去笑著說，“都說了好看，你還不相信？怎麽，是不滿意我的手藝？”柯令茹連忙搖頭，“不是的，才不是呢！”“我開玩笑的。呵呵，看你嚇的。”“小秋！你真壞！”幾人正說笑著，那邊甘露付完錢終於下了車，朝她們這邊走來。“嘿！小茹，小秋，江童！”她大叫著，並且使勁揮揮手。門口往來的路人和正要進去的人都側目看過去。江童忽然嗤得笑出來，“她倒是很用心呢。”柯令茹聽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能有些局促地扯了扯嘴角。路書秋擡眼過去，看著向這邊小跑而來的甘露微微皺了眉頭。先前坐在後座沒看清楚，現在面對面跑來才發現甘露的衣服不僅僅是露個香肩那麽簡單。這件衣服後面還算正常，前面居然做成外國裹胸馬甲那樣的款式，居然還有束腰。這麽一穿，甘露一把小腰，酥胸露出一大片。看得同生為女人的路書秋都覺得周圍的氣溫忽然上升了好多。終於跑到這邊，她拼命喘著氣，胸前的白嫩呼之欲出，路書秋只覺得路過的幾個男人打量的目光就沒有收回去過。休息了一會兒，甘露揚唇一笑，右臉上酒窩深深，甜美的感覺撲面而來，“好了，人到齊了。我們走吧。”幾個人一起走進去。門外的幾個偷看了好久的男人一抹嘴角，感嘆道，“火爆身材居然還是純真童顏。尤物啊尤物……”要是是他女朋友就好了，嘖嘖。第75章錢櫃“呵呵呵，呵呵呵。奇光你真是討厭……”燈光昏暗的包廂裏，一個女人嬌笑不已，胸口的白嫩隨著她誇張的動作而波動，看上去風光無限。柯令茹戳一戳路書秋的手臂，眼神戒備，小聲說，“小秋，你看他們的目光都怪怪的。”怪？那是赤裸裸好吧。路書秋對這幾個所謂的非常有潛力的優質男有些鄙夷，從她們四個進來後他們的眼睛就從沒從甘露身上挪開過。優質男？明明就是披著羊皮的色狼。而甘露呢，進來後簡單地將雙方都介紹了下，說了句，“你們聊啊。”然後就和那個叫奇光的打得火熱，現在這個房間裏充斥著兩人的歡聲笑語，其他幾個人根本就不熟，只得看著那邊你儂我儂嬉笑玩鬧。路書秋感到頭疼，這甘露好說歹說把她們幾個匡來，難道就這麽幹晾著不管？她清清嗓子，想借此引起甘露的註意，“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路書秋肺得要咳炸了，那邊的人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倒引來邊上的一個長得蠻文氣的男人有些擔心地湊過來，問，“路小姐？你怎麽了？不舒服？”“哦，沒事，呵呵。喉嚨有些癢而已，沒事。”路書秋掩飾過去。男人了然地笑笑，“很無聊吧。看你們的樣子是不情願來的吧？我們也是，硬是被阿光那小子逼著來。”路書秋有些興趣，問，“你們也是被迫的？”這麽巧啊，又看看那一堆就差黏在一起的男女，都喜歡逼人，看來這甘露和那個奇光還真是般配。“可不是麽。對了，我叫文誌康，路小姐可以叫我阿康。”“哦，文先生你好。”路書秋禮貌地笑笑。文誌康又找了好些話題，反正也無聊，跟這個文氣禮貌的男人說說話總比幹瞪著眼看那一對好，路書秋也就全程保持微笑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話。包廂裏其余兩個聯誼的男士冰淇淋也看夠了，眼睛收回來打量起其他穿得沒有那麽清涼的幾個女士來。這一看幾個人眼睛瞬間發亮，幾個人對視一眼，都默契地笑起來。阿光這小子總算說了一次真話，這狗屁聯誼的女士們長得還都不賴。俗話說先下手為強，四個美女一個毫無疑問被奇光撈走了一個，另一個模樣清秀地正和阿康那小子聊著，剩下一個模樣精致貴氣看著有些冷冰冰的大美女和一個綰著古典發髻低眉順眼很是溫婉的小美女。文誌康身邊的小眼睛男人眼睛一瞇，動作飛快地起身硬是擠到柯令茹身邊，這個女人看起來膽子很小的樣子，比較容易下手，他滿臉笑容地打招呼，“美女，我叫馮誌新，大家都叫我阿新。你叫什麽名字啊？”柯令茹明顯被嚇了一跳，臉都漲紅，“我，我……”馮誌新看著她這樣子，心中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又湊近一點，“別怕呀，我又不是壞人，又不會吃了你。呵呵……”柯令茹唰得站起來，手腳無措，“你你你，我我我……”路書秋連忙起身安撫，“小茹，來，坐我這裏吧。”文誌康一邊也起身騰出位置，一邊狠狠瞪了馮誌新一眼，“阿新，你註意點。”轉頭抱歉地對受驚的女士說，“柯小姐，不好意思了。我同事嚇著你了吧？他就這樣的脾氣，你不要理會就是了。”柯令茹還有些害怕，依在路書秋身邊腦袋低下去，路書秋拍拍她的肩膀，淡淡笑著說，“文先生不用擔心，我朋友膽子是有些小，過一會兒就好了。”“那就好。”文誌康微笑著說，又瞪了罪魁禍首一眼，“阿新，你還不快來給柯小姐道個歉。”馮誌新也納悶呢，這小妞看著膽子小，沒想到這麽小，他也沒說什麽呀。不過還是嬉皮笑臉地湊過去道歉了，“美女……”路書秋眉頭微皺，文誌康又一個警告眼神，他立刻轉口，“那個，柯小姐。我就一個混蛋，你不要跟我計較了吧。來，我跟你賠禮道歉了。”說著退後幾步來了個九十度鞠躬。模樣有些滑稽，甘露噗嗤一聲先笑出來，跟身邊的男人說，“你這同事倒挺有意思的。不過他嚇著我好姐妹了，你說，該怎麽辦？”長得算一表人才的徐奇光大手一揮，“這簡單。”說著松開摟著她肩膀的手，將桌子上的啤酒打開一瓶，唰一聲滑到對面，下巴一點，“道歉要有誠意。阿康，快，喝了這杯啤酒，顯示你的誠意來。”另一個男人歡呼出聲，“好！阿康，快聽光哥的，快喝呀。”文誌康也不出聲，笑著看好戲。馮誌新嘻嘻哈哈，倒也不扭捏，當下拿起瓶子，對準嘴巴，脖子一揚，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了個精光，末了把瓶底朝上，“那，喝完了。”然後又來到柯令茹面前，這次是面色誠懇了些，彎著腰，低著頭，再次道歉，“柯小姐，請你原諒我！”另一個男人又歡呼，“哇哦！”奇光白他一眼，“吳正你安靜！”他這一吼，整個包廂裏安靜下來，背景音樂也換了節奏平緩的抒情歌曲，房間裏的幾個人都向當事人那邊看去。柯令茹真想在地上挖一個洞，把自己埋進去，她覺得太丟人了，她想要跟那什麽阿新說沒有關系，她不怪他，但是又不敢擡頭，只能像一只烏龜一樣龜縮在路書秋身上。等了一會兒，都沒有動靜。奇光皺了眉頭，小聲跟甘露說，“你這個好朋友樣子變了，膽子還是一樣小啊？”“怎麽，見著她漂亮了，動心了？哼，你們男人就是這樣喜新厭舊，見異思遷！”甘露故作生氣地甩開他的手。奇光立刻好言好語言哄著，“她哪裏有你漂亮啊？也就穿衣品味好了那麽一點點。”甘露眼睛一瞪，“只一點點？她衣服可是我辛辛苦苦選的？你確定，只有一點點？”奇光趕忙改口，“你選的啊？我說呢，就她這寒磣樣，怎麽能有這樣獨到的眼光。你就不一樣了，你青春美麗大方可愛，你選的就說得過去了。”甘露嬌嗔，“去，就會甜言蜜語。沒一句真心的。”奇光把嘴唇湊過去，貼著她的耳朵，“我的心可是比金子還真，要不你自己摸摸。”說著身體湊過去，在暗處將她的手往自己敞開的襯衫裏放。觸手一片火熱，男人的有些寬厚堅硬的胸膛摸起來跟女人是完全不一樣的，甘露面紅耳赤地又瞪他，“你耍流氓！小心我叫我這些姐妹揍你一頓。”她這邊說著，手卻沒有拿出來，任由他捏著放在他光裸的胸膛。這點女人的小心思他看不出來，欲拒還迎啊，奇光低低地笑，趁著人不註意還伸出舌頭舔了她耳垂。甘露的臉燒得火熱，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綿軟了，只依偎在他懷裏，感受著被人呵護疼愛的滋味。那邊馮誌新等了半天，腰都要斷了，柯令茹還是縮頭烏龜一個。文誌康看了路書秋一眼，那個叫吳正的則是在一邊抿著嘴偷笑不已，馮誌新的面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路書秋在背後掐了柯令茹一眼，看著她擡頭後，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又笑著說，“小茹，馮先生彎腰彎了這麽久，你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吧。好了好了，你就發發慈悲原諒他吧。”她幾句話一說，把柯令茹怯懦的模樣瞬間轉換成女生嬌嗔責怪的薄難，文誌康聽在眼裏只覺得這個女人真是聰明。柯令茹聽了她的話，又感受到她扶著自己那只手有力的支撐，心裏頓時有了底氣，終於鼓起勇氣跟面前的人說，“那個，你起來吧。我，我不怪你。真的。”“那就多謝柯小姐了。”馮誌新腰都酸了，強撐出一個笑直起身子，還是忍不住斯斯出聲，頓時眉毛鼻子都皺成一團。“噗！”柯令茹看著他滑稽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來，然後又覺得沒禮貌，很快捂著嘴小聲地道歉，“啊，對不起，我不是在笑你。”她那溫婉一笑，那一雙盈盈的水眸，還有覺得過意不去捂著嘴巴的可愛模樣，只把馮誌新看得呆住，先前久等的那一絲不快頓時全都拋到腦後，只呵呵看著她傻笑，“呵呵，沒事，沒事。柯小姐喜歡，我阿新隨便你笑！”邊上的吳正哈哈大笑起來，蹭過來一個巴掌拍到他腦袋，“餵餵，口水都要滴下來了！”馮誌新反射性地伸手去擦，很快反應過來，回頭吼他，“你這個臭小子！居然敢耍我！你等著，你不要跑！”吳正立刻有模有樣地大叫起來，“啊啊！有人惱羞成怒啊！有人要殺人滅口啦！”兩人你追我趕地在包廂裏跑動起來。其他的人只在一邊笑著看他們玩鬧。跑著跑著，吳正眼看著要被追上，他腳下一拐，一個沒註意就要撲到沙發上，一邊的柯令茹驚出聲，“江童小心！”吳正倒下的位置，江童正坐在那裏，他一邊喊，“對不起！”一邊任命地閉著眼睛準備和美人來一個親密接觸。電光火石之間，只見江童飛快起身，一把拉過邊上的文誌康，文誌康還來不及反應，對面一張大臉撲面而來。咚。兩具肉體以物理的方式相撞。文誌康只覺得怒火中燒，一個拳頭對著身上的人，“臭小子！你快給我起來！”吳正自己也撞到頭暈眼花，好不容易起身，看著自己壓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臉色還和不好，當下摸摸腦袋幹笑起來，“呵呵呵……失誤，失誤。”文誌康瞪他，“什麽失誤？”又轉頭瞪馮誌新，“還有你，你們多大的人了，兩個大男人還跟三歲小孩似得跑著玩？有病吧你們！”馮誌新聳聳肩膀，“他先挑釁的，我不過是奉陪而已。”吳正繼續摸摸腦袋，微微轉頭打量了一下那個動作飛快躲過一劫的冰山美人，有些不甘心地說，“都說了是失誤嗎。我本來也沒準備撲你的，我是想……”江童聞言微轉過頭，眼神冰冷如霜。吳正的話立刻被自己吞下去。局面有些僵，舉辦的兩個人終於舍得起來打起圓場。甘露走過來笑瞇瞇地攬過幾個人，“好了好了，不跟這些臭男人計較了啊。來，我們這邊坐。”奇光則是對那三個不爭氣的家夥一人一個大白眼，然後也笑起來說，“這樣吧，我看這裏也玩得差不多了。各位女士們也餓了吧，走吧，我們已經訂好了晚餐，咱們這就出發吧。”路書秋三人都是一楞，還有晚餐，這吃下去不知道要耗到多晚，正要開口，甘露按住她們，臉上笑得開懷，“太好了！我都快餓死了。我們走吧。”一邊使勁給她們使眼神，“小茹，小秋，江童，你們也餓了吧。提著各自的包，咱們走吧？”三個人能怎麽辦，只能不情不願地跟著走了出去。出了錢櫃的時候，外頭的月光清冷，路書秋想著那些帶回來準備晚上看的文件，只覺得自己心裏更冷。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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