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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女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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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是陈三两。

从盘古开天辟地,从三皇五帝到如今,我恐怕是第一个在妓院里头设教馆的人。在富春院的西厢房,我教一个学生整整三年。

寒暑不断。言无不详。

那学生叫陈奎。本是一名孤儿,流落街头,凄凄惨惨。我见他资质不凡,只因贫困,无法求学,心内怜悯。想起自小与我分离的亲弟弟凤鸣。便认陈奎做义弟,带他回富春院,教他读书。

他三拜九叩,认我做姐姐。又要拜师,被我拦阻。

我说,日后你若得了功名,说起师门,我终究是个烟花女子,不妥,还是叫姐姐吧。

他磕头不止,姐姐永远是我的恩人。

西厢房书声不断,这与富春院莺声燕语极不搭调。老鸨子之所以这么能容我,只因我能为她赚取钱财,是她的摇钱树。

13岁那年,我自卖青楼。不肯卖笑,便跟老鸨子说我要卖文。

我自幼双手能写梅花篆字,且作得一手好文章。

我家鼎盛时期,有不少官员跟我父亲说,李大人,以你家千金之文才,若是男儿,去参加科考,必是头名状元啊。

虽家道落魄至此,但文笔还在。

我在富春院卖文章。

三两银子一篇。

渐渐名声大噪。

我因此得名“陈三两”。

教陈奎到第三个年头的时候,我跟他说,我所学所会皆传授与你,再没有什么可教的了,你去赶考吧。

他拜别了我,便上京去了。

02

我本名不叫陈三两,而是叫李淑萍。

我父李九经,二十多岁便中了进士,少年得志,春风得意。外祖赏识他有才华,将我母亲许配于他。

父亲被朝廷派到江南做官,与一帮子文人组成一个流派。整日里写诗作文,针砭世事,狂傲不羁。

终,因一篇诗文得罪了当朝权贵,引火烧身。

父亲被定了死罪。李府被抄了家。父亲死那日,母亲自杀殉情。我与弟弟李凤鸣因年幼而免罪。但往昔所有的亲朋故旧都对我们避而远之,无一人伸出援手。

那真是一段凄苦的岁月。

我带着凤鸣沿街乞讨。

经常被冷眼驱赶。偶尔讨到一点馒头米饭,我舍不得吃,给弟弟吃。

后来,我决定,舍弃自己,成就弟弟。我李家不能就这么永远地衰落下去。我自卖富春院,所得银两交给我家一远房亲眷,让他用这钱供弟弟吃穿住用和读书,其余的就当是给他的酬劳。

千好万好,不如银子好。那亲眷答应了。

我含泪告别弟弟。

青楼那种地方,最是腌臜。我跟弟弟说,你就当我死了,别与我有瓜葛,对你以后的路不好。

凤鸣拉着我的衣袖大哭。

我咬咬牙,踏入富春院。改名换姓。

从此分离,有时候我偷偷跑过去,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

后来,那亲戚居家北迁,我再也没见到弟弟了。

哎。想起他我便会垂泪。

不知弟弟是否被教养的好。文韬怎样,武略如何?他是家里仅存的男丁,我李氏门楣的振兴可全靠他了。

我担忧思念他。不知他吃的可好,睡得可香?

是以,在街边我看见流浪乞儿陈奎的时候,会想起我弟弟。内心便柔软起来。

03

岁月匆匆。如今竟是我在富春院的第10个年头了。

未来在哪里,我全然不知。

有一日,老鸨子喊我接客,说是有人置办了一桌酒席,重金请我相陪。

我说,妈妈,你忘了我的规矩么,不陪客。富春院比我年轻比我貌美的姑娘太多了,为何让我相陪?

老鸨子说,好姑娘,我自然是知道你的规矩,可这客人实在是阔绰的紧,且他指名一定要你啊。

我再欲推辞,见她已有不快之色。便只好轻叹一声,轻点脂粉,赴这个饭局。

隔着屏风,我便看到一个白色身影。

我施了个礼。他含笑看着我。

令我意外的是,眼前的人虽看上去已到中年,但并无中年男人的油腻发福。他身着白衫,气度不凡,有着沉稳的俊朗。

他叫张子春,是沧州首屈一指的珠宝商。

他温和有礼地对我说,久慕我的才名,特来见我。

那日,我们饮酒相谈甚欢。

张子春虽出身商贾,却极慕风雅,颇通诗词。我们最喜欢的词人都是韦端已。

说到那句“洛阳城里春光好,洛阳才子江南老”,皆感叹不已。

张子春与我,皆是飘零他乡之人。他说,他本是岭南人氏,只因在沧州经商,便定居于此。而我心内无一日不思念从小长大到的江南。

我们惺惺相惜,感情日益深厚。

三月后,他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为妾。

他说,三两,我并非是眠花卧柳之人,否则也不会家财万贯而家中却只有一个妻房,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想纳的妾。

我思虑良久,在富春院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且不管是否卖身,终究身在妓院多年,是没人肯明媒正娶做正头娘子的。横竖是做妾,这张子春还算是个可托之人。

至少对我是有情意的。

04

我入了张府。

第一日去拜见张子春的夫人,便被她刁难。

按规矩,我跪地敬茶。

她接过,并不吃,一把将滚烫的热茶泼在我身上,呵,你这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我可不敢喝你奉的茶,怕得了花柳病!

一屋子的下人皆捂嘴笑。

我难堪极了。身上又被烫的起了燎泡。

我抬头看了看一旁端坐的张子春,竟不发一言。

那晚,丫头佩环给我上药,我疼得直抽凉气,但更疼的是心。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佩环犹豫了几番,终咬咬牙跟我说,姨娘,我家老爷一向是惧内的,你道是为何?当初啊,老爷一名不文,入赘来夫人家的。上门女婿,做小伏低惯了。夫人不许他纳妾,从前老爷动过一次念头,被夫人好一番斥责呢。

那……

佩环见我面露疑惑,便接着说,夫人只生了两个小姐,便一直气血瘀结,老爷如今年过40,膝下尚且无子,一直哭求夫人,并允诺娶了姨娘过门,日后生了孩子便会赶出去,弃母夺子,夫人才点头答应的。

原来是这样。

我的心跌落进谷底。

他们夫妻的好算盘。

如此恶毒。

怕这般对良家女,会招来麻烦。欺侮我一介风尘女子,无父无母,纵便是死了也无人问津。

佩环同情地看着我,姨娘,我见你是个可怜人,将真相告知于你,你可千万莫声张,日后躲着夫人就是了。她虽勉强答应了老爷纳妾,可心里头还是不舒坦,必然要时时拿你出出气。

我将头上的一枚金钗拔下来递给佩环,谢她将真相相告。

心内做了决定。

次日,我跟张子春说,我要离开张府,跟他的关系就此解除,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开始,他又像从前那般哄我。

我看着他,缓缓道,你对我当真有情意吗?韦端已有一句‘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张子春,你心底不为人知的角落到底想的是什么?

05

张子春恼羞成怒。

一改过去温情儒雅的模样,恶狠狠地说,妾就是奴,你别想擅自逃走。

我说,那我们便去公堂分辩。

张子春仿佛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好,上公堂,让你尝尝苦头,日后在府里学会听话。

沧州府衙。

知府大人身着红袍,大声叱骂,好一个不安分守己的女人!张家为你赎身,纳你为妾,待你恩重如山,你却为何执意要离开?莫不是离不得那青楼下九流?

我跪地诉道,大人且听奴分辩,张子春哄骗于我……

一声惊堂木重重拍下。

来人,打20板子!

两旁的衙役上前按住我便打。

我明白了,定是张子春贿赂了知府大人,所以他才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上来便打人。

板子落在我身上。

烫伤未好,又添新伤。

我骂道,大人,你这样的狗官枉读了圣贤书!

这句话惹怒了他,大声对衙役说,狠狠打!

不消多时,我便奄奄一息。公堂之上,我气若游丝地唱:

自幼随爹爹苦读文章,唐诗宋词满腹藏。

又学会琴棋书画宫羽徽角商。

遭不幸入了富春院。

虽然流落在烟花巷,身入污泥,莲自芳。

陈三两今天不要命,混帐老爷听端详。

你空读诗书不知理,怎把纱帽戴头上。

睡到半夜人静后,手拍胸膛你细思量。

公堂之上,冷冰冰,无人在意我的哭诉。

知府大人命人拿来状纸,命我画押。他宽了宽头上的乌纱帽,说,这案子算是结了,你随张老爷回张府去吧。日后安分守己。

我举起笔,没画押,反在状纸下写了一首诗:逍遥七寸管,几根细羊毫。留落贪官手,赛过斩人刀。

公堂之上的知府大人看了我的状纸,却神色有变。

他问,陈三两,你会写梅花篆字?

自幼便会。

何人所教?

家父所教。

汝父何名?

两榜进士李九经。

06

他的声音颤抖了。

我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他命人搬来椅子让我坐。一旁的张子春摸不着头脑。

我看着他的脸庞。越来越熟悉。

他胖了,成熟了,轮廓却还是儿时的模样。我越发揪心的难过。渴望了千百次的重逢,竟是这般局面。

他沉默,皱眉。

我知道他在纠结到底认不认我。他如今是官,与我的身份云泥之别了。这大堂之上,他若认了我,恐遭人嗤笑。

我冷笑道,大人,你为何不言语?为何不问我家中有何人?

他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

我说,可怜我良家闺秀女,身落青楼烟花中。眼前若有我的兄弟把官做,定能救我出火坑。

他艰难地说,李家门楣好不容易振兴,我如今刚有了起色,岂能有辱祖先、败门庭之事……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只有我知道。

凤鸣。他就是我心心念念的胞弟李凤鸣啊。

只是如今相会,他竟然不想认我了。

我为谁长街把身卖,我为谁更姓又改名。

我为谁受尽人世苦,我为谁落个败门风。

张子春催促着,既然已经画押,那就跟我走吧。

凤鸣不敢抬头看我,只小声说,那,便去吧。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呵。

我为了他卖了自己,如今竟是这样。

凤鸣,你当真忘了姐姐教养之义了吗?

07

只听一声通传:八府巡按陈大人到——

披蟒袍,挂玉带。他走进来,拜在我面前,姐姐。

我冷然道,陈奎,你如今高官显贵,我怎能受你的拜。

陈奎拉着我的手,似昔日一般。

姐姐哪里的话,我陈奎无父无母,姐姐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上拜吾皇,下拜姐姐。我原想着中了榜便回来找你,可留在京城等着安排官职,一时走不开。才耽搁这许久。得了官职,我便回富春院找姐姐,他们说,你在这里。我慌忙赶来。姐姐,你受苦了。

凤鸣似是惊呆了。

八府巡按的官阶比他高上许多。

他忙奉承着,迎接陈奎。陈奎却不搭理他。只管旁若无人的与我叙旧。

张子春早已吓得跪倒在地。他只听说我有个义弟。却不知我义弟被当今陛下御笔钦点为状元,封了八府巡按。他更想不到,八府巡按没有忘恩负义,功成名就后还记得我这个烟花女。

陈奎坐上大堂,本官要重审此案,看看你们是如何欺侮我的姐姐。

张子春和凤鸣皆磕头如捣蒜。

我哀痛地跟陈奎说,你可还记得姐姐跟你说过的幼弟?

陈奎点头,我记得,你说李凤鸣被你安置在亲眷家。

我指了指凤鸣,姐姐的亲弟弟便是他。不曾想,多年不见,他竟变成了这样的人。收受贿赂、贪赃枉法,还虚伪势力,不念骨肉!我要你杖打他,替我天上的爹娘好好责问他!再扒了他的乌纱帽,除了他的官职!

凤鸣哭泣着说,姐姐,我们一母同胞,你如何这般冷血?

凤鸣,我们的父亲为贪官所害,导致我们李家,家破人亡。我们本应对贪官恨之入骨才是,你怎能做贪官呢?

08

陈奎看着我。

我闭上眼,打!

陈奎说,姐姐,这张子春如何处置?

他诬告良民,仗势欺人,贿赂官员,按律法处置吧。

陈奎点头。

我不愿意再看到张子春。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我看着他被拖走,面无悲喜。

我身在风尘中,起了从良意。本想委身张子春安然度日,却不想所托非人。

我陈三两飘零数年,苦泪自知,无惧无怕。我所有的、我所立身于人世的,不过是这一腔孤勇。

无论何时,也不能陷入泥淖。

陈奎说,姐姐,我想给你开一处书院,可好?

我点头,凤鸣初初做官,便贪赃受贿,往后如何经得住宦海风浪。他不适合再留在官场了,与我一起在书院教书吧。

陈奎点头,全听姐姐安排。

凤鸣挨了板子,靠在我身边,就跟儿时一样。那时候,他总是依赖我。我待他如姐如母。

父亲便是不擅做官,一肚子学问倒害了他。

凤鸣做个教书先生,一世平安无虞,也未必不是好事。

陈奎说,姐姐,今后你但凡有事,只管来找我。我永世念着姐姐的恩情。

09

新的书院建在山脚下。

取名:三两书院。

坊间都传我教出了个状元郎,故而不少人家把子弟送来念书。

太阳每一日都是新的。世人多长着一颗势力心、一双体面眼。只顾巴结着我是八府巡按义姐的身份。无人再提我曾是富春院烟花女子的往事。

春日里,我手执书本教孩子们念着:

扶桑已在渺茫中,家在扶桑东更东。

此去与师谁共到,一船明月一帆风。

一切都翻篇了。

?END?往期精彩从小到大,我有次想戳瞎我亲妹妹!为了买苹果11,我被年薪60万男友大街上掌掴18下!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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