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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兵团的孩子小说杜素芳的

建设兵团的孩子(小说)()

姑姑

.杜素芳的身世及同名的张小红

那时普通人家孩子都很多,少的四五个,多的七八个甚至更多,孩子太多,父母没有精力管孩子,能把孩子们的吃穿顾上,不让孩子们挨饿受冻就很不错了。孩子们也不依懒父母,都是孩子照看孩子,大的带小的。家中的一切被孩子们自己打理的井然有序。

有些没有生养的夫妻会抱养一个孩子,因为自己不能生养,抱养的孩子反而会受到养父母的精心照料,相比之下比那些亲生的子女更受父母的宠爱。

当时矿上大家都知道的抱养的孩子有两个,一个是卫生所丁医生的养子丁国龙,还有一个是我们这排房子赵得龙的养女赵玉莲。因为只有一个孩子,相比子女众多的家庭,抱养孩子的家庭没有太重的家庭负担,家境就比多子女的要优越很多。吃得好,穿得好,也是必然的。

丁医生和赵得龙都是湖南人,两家来往很密切,在兵团老乡都是当亲戚走的。丁医生是个拄单拐的残疾人,大家都叫他丁拐子,他懂中医,会针灸,卫生所有一间他的诊室,专门给人针灸,艾灸。这间诊室里一直弥漫着浓浓的艾条燃烧的味道,从门前或窗前走过时味道会飘散出来,我熟悉艾条的味道,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丁医生是个性格温和的人,话很少,做事耐心细致,我对他的印象除了他诊室里艾条的味道,还有他那根拐杖,拐杖已经用旧,顶端包着一块棕色的皮革,皮革里面有海棉,皮革摸上去很柔软,表面磨得很光滑,有些地方颜色都磨浅了。

他的养子性格像他,不爱说话,人也很老实。

赵得龙是国民党九二五起义兵,在电厂工作,跟我们家住一排房子,中间隔着林娃家。赵得龙两口子非常宠爱养女赵玉莲,赵玉莲性格开朗,爱说爱笑,因为父母太宠爱,很任性霸道。她比我大几岁,我上小学时,她已经上初中了。她跟我很好,喜欢叫我上她家玩,知道我作文好,经常让我帮她写作文,因为我帮她写的作文总是得优,还被老师当范文在班上朗读,她很开心。

在她家,她说了算,要什么有什么,只要是父母能做得到的,都会尽力满足她。

跟她比,隔着比孩家住在我家这排房子顶头的杜素芳,简直是天上地下。她跟杜素芳年龄相当,杜素芳在家几乎天天挨打挨骂,家里做得动的,做不动的大小事情都要她去做,稍做不好或稍不如她妈妈的意,就会被她妈妈痛骂痛打。她妈妈打她下手很重,拿到什么就用什么打,擀面杖、炉勾、锅铲、铁铲、皮带等等......她有一条腿走路的时候总是一拐一拐的,就是被她妈妈打坏的。

杜素芳一直生活在恐惧中,她被吓坏了。她胆小,惶恐,木讷,迟钝,心情沉重,显得很沧老。虽然她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但她的脸色和表情都明显比成年人还显老。因为只要回家,只要见到她妈妈,她就没有做对事情的时候。在她妈妈眼里她做什么都不顺眼,她妈妈叫她去做的事情,只要稍微反应迟钝一点,行动缓慢一点,就会遭到她妈妈狮吼般的责骂加痛打。她家里经常听到打骂声,不管是多沉重的打骂,她都不敢吭声,不敢叫痛,不敢哭,不敢遮拦,全都默默的忍受着的,如果吭声,责骂的痛打就会升级。实在太痛偶尔忍不住哼一声,她妈妈会像疯了一样暴打她。

只要杜素芳回到家,她家里的责骂痛打声就会不绝于耳,都只有她妈妈一个人的声音。我不明白她妈妈为什么每天都有那么旺盛的精力打她骂她,好像打骂她是永远斗志昂扬,不知疲倦的事业。她很怕回家,又不能不回家,她没有可去的地方。

杜素芳比我大几岁,二年级的时候留级到我班上,跟我同班,从那时开始,每天上学放学我们都一起走。留级生,成绩不好,木讷迟钝,胆小怕事,这些都成为那些调皮捣蛋的男生欺负她的原因。上学放学的路上,她经常被这些男生追着打骂,她不敢还手,也不敢还嘴,只是拼命的逃跑,躲避。这让那些欺负她的人气焰更加嚣张,他们时常成群结队的围堵她,打骂她。

跟她同班后,我理所当然的担负起保护她的责任,不让她被男生打骂。虽然我个子比她小很多,但我是班长,又能说会道,男生不敢欺负我,她跟着我一起走,男生就收敛很多,想打骂也是远远的骂几声,偶尔扔个土坷垃什么的。只要有人这样做,我都会坚决还击,毫不客气。

跟她妈妈的打骂相比,男生们的欺负都不算什么。其实她个头比那些欺负她的男生要高,力气也比那些男生大,她在家干重体力活。真要拼力气,那些男生决不是她的对手,可她不敢还手,谁欺负她,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错,即使心里委屈得的要死,也不敢觉得是对方不对。

她成绩差,写作业的时候,不懂的地方我都教她,但她接受能力很差,许多题目怎么讲都不懂。她跟我说她脑子笨,记不住东西,上课的时候老师讲什么她都听不进去,虽然她很想好好学,可学不进去。她在打骂的恐惧中长大,心智都受到了很深的摧残,她的迟钝和木讷也是本能的保护反应,如果她敏感,伤痛会更深重。

她妈妈对她这么凶狠,我一直怀疑她不是亲生的。因为她和妹妹杜春花相比,在家中的待遇简直天差地别。妹妹在家里被百般宠爱,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还敢跟她妈妈顶嘴,她妈妈什么都顺着她妹妹,生怕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她妹妹就是她家的天,她爸妈整天围着她妹妹转。所有的情景就是活生生灰姑娘故事的翻版。

这个怀疑我一直放在心里,从来没敢问过她,我怕万一是真的,问她会让她伤心。

前两年杜素芳加了我QQ,我和她一样惊喜,没想到四十多年过去,我们还能再联系上。我问她现在哪儿,过得怎么样?她告诉我她现在在克拉玛依,家里挺不错,生活很好,老公对她特别好,儿子也成人了,很懂事。我们是用语音聊的,她的语气轻松快乐,完全换了一个人。看来幸福的家庭生活早已治愈她童年的伤痛。

我们聊起许多小时候的事情,说到她妈妈打骂她下手特别重,她说那时真是非常悲惨。我试着问她妈妈是不是亲妈?她说:“不是,亲妈怎么会那么狠的打自己的孩子啊!”我问:“那爸爸是亲生的吗?”她说:“也不是,都不是亲生的,我是被他们从孤儿院抱回去的。当时他们没有孩子,想抱养一个孩子做引窝蛋,好生养自己的孩子。刚抱回去的时候,他们没有自己的孩子,对我还可以。后来他们生了自己的孩子,我的恶运就开始了。”

跟她妈妈相比,她爸爸对她还可以,没有像她妈妈那样天天打骂她,我还以为她爸爸是亲生,只是害怕她妈妈,不敢护着她呢。听她说父母都不是亲生的,我才知道她那时有多煎熬。她说她妈妈特别恨她,打她的时候恨不得往死里打,动不动就骂她,叫她去死。

有一次,她跟着她妈妈和妹妹去河坝下面干什么,她妈妈突然生气打她,怎么打都不解恨,尽然用双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想把她掐死,她被她妈妈掐得透不过气来,都翻白眼快死掉了,她妹妹在旁边看着吓坏了,哭着大声呼救,正好有个人从那里路过,才把她从她妈妈手里夺过来,拣回一条命。她说这是我走了之后的事情。

我记得她妹妹对她也挺凶的,总是呼来唤去的让她干这干那。她说其实她妹妹对她还算好的。我问她妹妹现在怎么样?她说妹妹多年前得肺病去世了,我问她爸爸怎么样?她说也去世了。只有她妈妈还活着,早已回内地老家了,她每隔几年会回老家去看她妈妈。

她说可能是童年的烙印太深,她到现在还恐惧她妈妈声音,心里还很怕她妈妈,听见她妈妈说话的语气不对时,还莫名其妙的惶恐不安。

杜素芳从二年级开始跟我同学,直到四年级留级到我弟弟年级。杜素芳说小时候真是太苦了,比苦菜花还苦。

除了领养的孩子,也有把孩子放在父母家代养的。李副矿长的孙女李蕾就是被父母放在爷爷奶奶家代养的。我的同学张小红,也是被父母放在爷爷奶奶家代养的。一年级留级后,我们班上有两个叫小红的,只是姓不同,名字完全相同,我叫刘小红,她叫张小红。开学的第一天,顾老师点名后,我们就开始注意彼此了。

张小红圆脸,大眼睛,乌黑发亮的头发,梳着一对到胸口下的半长辫子,辫子粗黑发亮。她肤色粉白,两腮红润,象抹了胭脂一样,嘴唇小而厚,唇线分明,很红,就像古代仕女图上仕女的嘴唇,是标准的樱桃小嘴。她有一只眼睛有点斜视,偶尔从某个角度看东西时眼白比眼黑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斜视,她胆子很小,总是安安静静的。

有一天我自己一个人走在上学的路上,刚走到副业队卖菜的那个地方,张小红从地窝子那边走过来大声的喊我:“刘小红,等等我。”我站住等她,我们一起去学校。她告诉我她家住在地窝子,说她早都想喊我跟我上学放学一起走,让我有时间去她家玩。我们一起去学校,路上又遇到许多同学。从那以后,我经常在副业队卖菜的地方遇到张小红,有时候走到这儿没见她,就去她家喊她。

张小红家住在副业队卖菜的地方后面那三排地窝子的第一排,靠东边的第三间。她跟着爷爷奶奶,家里只有三个人。她奶奶是个瘦高的老女人,眼睛大,眼窝深,鼻子高而尖,眼神凶狠,像一只凶猛的鹰,她的脸型也像鹰,下马尖而前突,脸方而窄,很骨感。她留着齐耳的短发,头发花白,她用大一字卡子,从耳旁卡住头发,短发顺着她的脸弯曲在下巴那儿,正好勾勒出她的脸型。她个子瘦高,身子单薄,背有点哈,人太骨感,衣服裤子穿在身上都显得空荡荡的。

她抽烟,抽卷烟,也抽烟袋,烟瘾很大,牙和手指都被烟熏得黄得发黑。她四肢瘦长,手指枯瘦如柴,这只柴一样的手指夹着卷烟或拿着烟杆,眼神凶狠,配着说话沙哑的声音让人恐怖莫名。后来看到电影里女巫的造型,我总会想到张小红的奶奶。

张小红很怕她奶奶,她奶奶管她管得很严,不让她出去乱跑,总是让她呆在家里,跟她玩的同学或小伙伴都要经过她奶奶挑选,她奶奶不喜欢的孩子,就不让张小红跟他们玩。所以,张小红没什么朋友,大家因为害怕她奶奶,也不敢去她家玩。

不知道为什么,张小红的奶奶很喜欢我,我第一次去张小红家,她奶奶就对张小红说:“你们两个都叫小红,不分彼此,要做好朋友。”然后,她对我说:“以后你要常来我们家,多跟我们家小红玩。”她让张小红拿好吃的东西给我吃,看我和张小红一起玩,还时常很兴致的插话,问东问西的。虽然张小红很怕她奶奶,大家也怕她奶奶,我并没觉得这位长相凶狠的老人有什么可怕,反而因为她对我特别好,我觉得她很和蔼可亲,甚至能时常想起她笑的样子,笑声爽朗得像个汉子。

张小红的奶奶喜欢养花,地窝子高高的窗台上摆着吊金钟,家里还种了月月红,月月白,玫瑰,蔷薇,菊花。那些花开的时候,她会告诉我花名,我也因此认识了这几种花。

清楚的记得她还养了文竹,养在一个很精致的小花盆里,花盆里放了一个很小的假山。我好喜欢那支文竹和文竹下的假山,好想把自己变小,小到可以走进花盆里,走到文竹下,坐在假山旁。张小红的奶奶告诉我文竹是南方的植物,在北方很难养,文竹怕冷,怕晒,养在地窝子里正好合适。她是矿上第一个养文竹的人,也是把文竹伺候得很好的人。

张小红的奶奶在家中很强势,家中的一切都是她说了算,她爷爷没什么脾气,也没什么存在感,什么都听她奶奶的。好像张小红的妈妈跟她奶奶处得不好,很少来她奶奶家,她爸爸经常来看她,她爸爸也很听她奶奶的话。

我们上三年级搬到托儿所对面的新教室时,班上的男生给全班男女同学配对,把张小红配给了一个很老实,总是被男生欺负的男生程建疆,他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老婆子”,根据《老两口学毛选》歌中的歌词:“老头子,哎!老婆子,哎!咱们两个学毛选......”男生们送了程建疆这个外号“老婆子”,程建疆比较邋遢,总是穿着深蓝色溜肩对襟外衣,袖口油光锃亮,戴着一顶深蓝色的工人帽,帽檐横着折断,前半截耷拉着,像赵本山标准造型中的那顶蓝帽子一样。他走路的时候上半身前倾,下半身内凹,像一张凹陷的弓,软塌塌的,脚一直在地主拖着,很不利索。男生们觉得他像个老太婆。

程建疆不合群,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不是他要选择独来独往,而是没有人愿意跟他玩。他也是男生们欺负的对象,有什么小恶意都喜欢发泄在他身上。自从有人把他和张小红编成一对,男生们除了继续叫他“老婆子”有时候也叫他“张小红”。

有一次课间休息时,男生们把程建疆和张小红堵在教室一面墙那儿,把他俩挤在中间,两边的男生拼命的往中间挤,把张小红挤哭了。我们女生走进教室看见后,把张小红拉出来,然后集体去老师办公室告状。那次告状非常有力,老师狠狠处罚了起哄的男生们,从那以后这样的事情再没发生过。(待续)

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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